似乎因為幫助別人,而尋找到自己存在的意義。每次和落落在一起聊天,我心裏都有一種溫暖的充實感。

但是,或許也是認識了落落,心裏有了依靠的緣故,我越來越不想理我那三個好朋友了。當然,大部分原因是因為那天下午我們終於爆發了爭吵。

“小晨,你最近怎麼了?怎麼每天放學都不等我們一起走?”

我冷淡地扭過頭,“我想自己一個人走,反正根本沒人關心我。”

“什麼叫沒有人關心你?我們都很關心你啊。”

“是嗎?我怎麼沒發現。”我輕輕冷笑。

她們似乎有些生氣,“小晨,你總說別人不關心你,但你呢,你又關心過別人嗎?”

我也生氣了,背著書包轉身就走。

我一直信奉一句話:寧願驕傲的孤單,也不願卑微的委屈。既然她們這樣不在乎我,不理解我,我也不想委曲求全了。

沒過幾天,我發現落落變得越來越低落,常常在教學樓天台上見麵的時候,他都沉默地看著樓下的風景不說話。我追問了許久,落落才告訴我,他見到了他那幾個朋友,可是他們都躲著他不敢見他。我不明白他和他的朋友到底有什麼矛盾,他好像也不願意多說,於是我問他放學願不願意去我家玩,反正我家裏隻有我一個人。

黃昏的陽光中,我和他一起並肩站在陽台。

“呐,落落,我記得《小王子》裏的小狐狸懇請小王子馴養他,他說馴養,也就是建立人與人之間的感情聯係。我覺得朋友和朋友之間建立的感情聯係,也就是小狐狸所說的‘馴養’。可是我不明白為什麼,我需要朋友的時候,她們卻不是一樣的需要我。你感覺你的朋友也是這樣嗎?”

落落的眼神迷茫,“我也不知道,我隻想知道他們現在為什麼很怕看見我。我不知道以前到底是做了什麼任性的事,讓他們生氣了。”

“他們生你的氣?你為什麼這麼說?如果是朋友的話,他們就應該包容你的任性啊,怎麼能不理你!”話才說出口,我就愣住了。

難道,我心裏一直覺得,朋友是理所當然地應該包容我的任性嗎?她們問我,你總說別人不關心你,但你呢,你又關心過別人嗎?其實……答案是否定的吧。

落落似乎從我眼中讀懂了某些信息,他看著我說:“我們真的都是任性的人呢。總是隻在乎自己的感受,忽略了身邊的人還有許多重要的東西。”

我沉默無語,落落忽然說起我一直疑惑的事,“小晨,我感覺我的記憶似乎在慢慢地恢複,最近我腦海裏常常浮現我和我的朋友一起騎山地自行車的場景,那時候我們很開心,迎著風在路上飛奔,好像永遠都可以這麼開心地飛奔下去。後來不知道為什麼,我們就開始爭吵,他們說什麼,我都不想聽,任性地一個人跑得很快,但最後我總會墮入黑暗,然後就聽不見任何聲音,隻看到我那些朋友們驚恐的臉。”

我聽不太懂他的意思,但是山地自行車……讓我忽然想起,上次坐在爸爸的出租車裏看到的那些驚險片段,隻是那個人的樣子記得有些模糊。

看來我真的,是常常在忽略身邊的事情啊。

中午我依舊跑到天台找落落聊天,可是這天他並不在。我下來的時候,居然意外地看到我那三個好朋友站在樓梯口,似乎是在等我。我有些窘迫,不知該怎麼麵對她們。

“小晨,你最近每天都一個人到天台來,怎麼都不叫上我們啊。”

聽出她們主動求和的意思,我又開心,又有些不好意思,“我是來天台找人的……”

“找人?天台上有人麼?”同桌疑惑地看著我,“有好幾次我偷偷上來看你在做什麼,都隻看到你一個人啊。”

我心裏一驚,但不敢置信,“怎麼可能,落落明明一直都在啊。”

“落落?落落是誰?我真的隻看到你一個人啊,有時候還自言自語的,也不知道你在幹什麼,害我們都好擔心。”同桌的表情很認真,絕對不像是開玩笑。

我驚呆了,腦海裏突然閃過一個個疑點,形成了一個驚人的真相。我激動地抓住同桌的手,“你們最近一直在討論的那個意外死掉的B班男生叫什麼?”

再見到落落的時候,是在街邊的那條長椅。他就像我第一次見到他時一樣看著日落,一抹淺綠色清新而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