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九十六章 呦呦鹿鳴,食野之蘋(1 / 2)

溫鹿鳴接到白雲暖的傳信,一夜輾轉難眠,次日便告假未去上朝,徑自去了雍王府。自然是先去見白雲暖。

桌上已鋪好了筆墨紙硯,溫鹿鳴一怔。

白雲暖見溫鹿鳴兩眼布滿血絲,黑眼圈嚴重,知他昨夜沒有睡好,或許不止昨夜,自從與白蘋倆期盼孩子以來大抵就沒有睡過好覺。

“阿暖,你這是……難道你也……”溫鹿鳴說不清自己此刻的複雜心緒。

白雲暖道:“姐夫,姐姐她以死相逼,我也是沒辦法的辦法,難道眼睜睜看著她再次尋短見嗎?我想你定然沒有將休書從家裏帶來,所以我特地為你準備了筆墨紙硯……”

溫鹿鳴心中愁悶,原以為白雲暖能幫他說服白蘋,誰知白雲暖反倒反過來勸說他,他痛苦道:“我怎麼能做出這樣不仁不義的事情來?我好歹是她丈夫,我不做這種無義的男子!”

白雲暖自然知道溫鹿鳴的秉性,不然當初父親也不會想著將她許配給溫鹿鳴,自然是看中了他心地善良,可是白蘋心意已決,她也是沒奈何,隻能勸道:“目前這也是緩兵之計,等穩住了蘋姐姐的情緒,過段日子她心緒平和了,我再好好勸服她與姐夫你破鏡重圓,這樣可好?”

溫鹿鳴很是不願,但無計可施,隻好同意了白雲暖的提議。

含悲忍淚寫就休書,溫鹿鳴道:“白蘋在哪裏?我要親自交給她。”

於是白雲暖讓錦橙將溫鹿鳴帶去了白蘋的廂房。

白蘋昏昏沉沉哭了這幾日,淚水早已哭幹,見到溫鹿鳴時整個人都有些呆傻。溫鹿鳴見她不過數日功夫便已憔悴消瘦判若兩人,不由鼻頭一酸。

“你來了?”白蘋啞聲問,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比哭還難看。

溫鹿鳴胸口一悶,巨大的悲愴在胸腔裏翻江倒海。他將手裏提著的食盒放到桌案上,手裏卻將那封休書揉成了一團。

白蘋笑道:“既然帶來了,就別揉壞了,揉壞了,你又得再寫一封……”

溫鹿鳴酸楚,問道:“白蘋,就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了嗎?我要是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好……”

“是我不好!”白蘋打斷了溫鹿鳴的話,眼睛裏淚光閃爍,“成親這些年來,你對我很好,是我不配得到你的好,我太不配了,以至你對我好,我心裏負疚感太深,你就讓我心安一些,放我走吧!一別兩寬,各生歡喜,好嗎?”

這樣問的時候,自己的淚已經落了下來。

溫鹿鳴咬住唇,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所以他不能哭。他隻能使勁咬住唇,讓更劇烈的痛將眼底的悲傷逼回體內去。

“你既然心意已決,我也就不勉強你了,難道我為了要留在你,而要將你逼死嗎?白蘋,我們是喝過合巹酒之後才正式結為夫妻的,今日,分手在即,讓我們也共飲一杯了斷這不開心的一切吧!日後,我們總有重新團圓的時候,我相信。”

溫鹿鳴已打開食盒,拿出裏麵的酒杯和酒壺,斟滿兩杯酒,一杯給了白蘋,一杯自己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