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芷，算算日子，稚子又要遠足了吧？”
女子不提還好，她一提，原本心情還算是雀躍的白芷心情頓時怏怏的。“好像是。也不知道臭小子每年出去兩次是要做什麼。”
女子無奈。“我們也就認識稚子這麼一個雲鬼，大荒山也沒有關於雲鬼的多餘消息，也不知道是不是每一個雲鬼都是這樣的行為。”
白芷一臉的不高興。“問他，總說什麼都不記得了，騙鬼呢！”
“好了好了，別生氣了。稚子呆，你不是一早就知道了嗎？”女子安慰著，“再說，稚子每一次回來，功力不就精進不少？想想，這也是個好處啊。興許，稚子是去遊曆，然後學會了很多呢。”
岩洞中，雲稚子做著光怪陸離的夢，不是什麼噩夢，卻也絕對不是什麼好夢。
他夢見，他沉浸在一個全是水的地方，水是渾濁的乳白色，似乎還粘粘的。他無法看見自己的手腳，隻能看著四周，所幸他的呼吸並不受限。
有時候，他很快樂——雲稚子從來都不知道什麼是“快樂”的滋味，可是他在夢裏，突然就知道了什麼是“快樂”；
有時候，他很憂傷，莫名的就是在憂傷，雖說他也不知道“憂傷”應該是怎樣過一個表現；
有時候，他又很憤怒，那種從心底湧現出來的憤怒，恨不能將所有人才子腳底下踐踏的憤怒。
這麼多複雜、陌生而又寂寞的情感消失之後，雲稚子就感覺到了一陣刺骨的疼痛，那種仿佛生命也開始窒息的刺痛感。
刺痛過後，雲稚子陷入無盡的黑暗，無法呼吸，失去了五感，隻有充斥在胸腔之中的無所適從和絕望。
猛地睜開眼，眼前的還是花甲婆婆和那四位妙齡女子。
“主人，已經結束了。”花甲婆婆說。
結束了例行的滋養，換好衣服準備出來，花甲婆婆開了口。
“主人，您從此在陽光下已經可以久待了，這滋養也可以改為一月一次了。”
雲稚子聽罷，禮貌性點頭，然後轉身離開。
花甲婆婆和那四位妙齡女子在一陣風中消失不見，血池也恢複成寒氣肆意的水塘。
一切，好似一場夢。
沿路消除痕跡，雲稚子來到山洞門口。之所以沒有直接出去，而是選擇站在裏出口還有兩丈遠的地方，是因為雲稚子感覺到有人在走過來。
“白芷姑娘又在滿鎮找雲稚子了。都找了一個上午了。”
“那是啊！雲稚子可是白芷姑娘親手唯一的徒弟，手把手教大的，當然緊張了。”
“才不是呢，不懂了吧？白芷姑娘對雲稚子可不僅僅隻是師徒感情。”
“啊？”
“師傅、師叔誰不知道白芷姑娘是芳心暗許，心中隻有那雲稚子一個人？現金雲稚子長大了，也該懂得一些男女之情了，白芷姑娘當然著急了。”
“可、雲稚子是雲鬼啊！白芷姑娘難道不害怕嗎？”
“也是啊。雲鬼可是這大荒之上的另類，白芷姑娘和雲稚子在一起，肯定難。”
聽到聲音遠去，雲稚子才走出山洞，看著兩人離開的方向，發呆。
直到一隻白兔子跑過，雲稚子才低頭看著白兔，然後追著白兔，慢慢走去。
“阿白。”
白兔子停下來，回頭看了一眼雲稚子，然後又開始一蹦一跳地往前。
雲稚子仍舊慢慢悠悠的跟著走。
夢裏的地方是哪裏，雲稚子一直不知道。也許，是一個他從未去過的地方，也可能是他忘記了得個地方。比起地方，雲稚子更加好奇身為雲鬼的他，為什麼會出現那些莫名其妙的情感。是因為誰，那個人是男是女，跟他是什麼關係？
想不透，雲稚子就不再想，放開空了腦子跟著阿白走。
馬蹄聲響起，阿黑朝著雲稚子跑來。
把阿白抱起來，放到阿黑的背上，雲稚子上馬，隨便阿黑往哪裏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