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十皇子,十皇子薨了。”依兒見已經瞞不下去了,隻好扶著賢貴君,哭著告訴他。
賢貴君聽到這話,當場暈了過去。
“君上……來人啊。”依兒雖然有心裏準備,知道賢貴君會經不住打擊,但還是被嚇的不輕。
聽到喊聲趕來的幾位宮侍,幫著依兒將賢貴君扶到床上好置好,依兒讓人去通知博婉玳,
博婉玳走到賢貴君床前,隻是看了一眼,轉身就往寒春池石港跑,站在池邊,扯著自已的頭發亂喊。此刻的她,已經處的崩潰的邊緣,她不明白,上天為什麼要這麼殘忍,究竟她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要這麼懲罰她,心很痛很痛,上天不公,她的淩兒,才七歲的淩兒,就這麼走了,再也回不來,那個成天跟在她身後,歡騰的叫著“皇姐,皇姐”的淩兒,再也回不來……
早在五日前,皇貴君就說查出了結果,說是齊君嫌疑最大,因為在宴席中途隻有他的貼身宮侍曾離開過,那宮侍說他是去茅房,但其中一位負責巡邏的護衛做證說事發當時,有看到那宮侍在寒春池石港上。齊君與那名宮侍跪地大喊冤枉,可熙宇帝當時在火頭上,令齊君暫宮內禁足,那名宮侍交由內務府徹查。當晚,內務總管來稟,那名宮侍已供認不諱:齊君宿與賢貴君有怨,百花宴那偏夜見十皇子出殿,就讓他尾隨,借機將其推入池中,人不知鬼不覺。並畏罪咬舌自盡,熙宇帝大怒,當場下旨,齊君降為長侍,打入冷宮。
十皇子落水一案,就此了結。
博婉玳不信,這案中疑點甚多,其一,博婉玳卻不曾聽說他與父君有什麼恩怨,以至於他要向皇弟下如此毒手,但宮中之人都知道,因齊君原是鳳後隨侍,後被鳳後抬舉君侍,故極感鳳後恩德,對當年仗著熙宇帝寵幸而對鳳後極不敬的皇貴君非常厭惡,兩人常常冷嘲熱諷,明爭暗鬥,而因太女敬重齊君,多年來,皇貴君也絆不倒他,博婉玳懷疑皇貴君是借著皇弟落水一案,除掉齊君。
其二,當時大內護衛明明都說因水榭石港光線昏暗,並未看清有何人在那附近,而現在,事隔多日,卻有一護衛說想起有看到那名宮侍。
其三,皇弟被救上岸時,手中握著一顆黑色珍珠,這種顏色的珍珠,為珍珠中的極品,大耀朝上下除去,宮中會有白裏國進貢的黑色珍珠外,其他地方,基本沒人可能擁有,而宮中能得此黑色珍珠的君侍也為數不多,這絕不是一個宮侍所能擁有的,而若真是齊君指使他這麼做,也不可能是賜顆如此昂貴卻並對一個宮侍來說並無多大用處又容易被人查到的黑色珍珠,齊君並非蠢笨之人,怎會因此給人落下把柄。
那日,博婉玳找熙宇帝說出這案中各疑點之時,熙宇帝便拿出那顆珍珠綴子遞給她道:“不是他們還能是誰,那珍珠是貢品,別說外臣,就是宮中,幾個能有?那宴席中,雖有人進出,但朕查過,都是在十皇子之前出蓼芳殿的,從十皇子出殿到護衛發現他已落水這段時間很短,其間就隻有那名宮侍離開,德君與寧君也見到,他說是去小解,有這麼巧的事?再說,朕也的確賜過一顆珍珠與他,他賞於那作案之人也不奇怪,那珍珠既名貴又小巧易藏,若非讓淩兒拽到,誰能找的出來。罷了,朕現在很亂,這件事就這麼處置了,你回宮吧,好好安撫你父君,退下吧。”
“可是……”博婉玳還想反駁,熙宇帝卻不想再聽下去,隻是擺擺手,意示博婉玳退下去。
如今,博婉玳更是越想越覺的這案子疑點太多,雖然百花宴當晚齊君的貼身宮侍是皇弟離開蓼芳殿不久後離開,皇弟留在蓼芳殿門口的眾宮侍們也都看到他,可若他真是要尾隨皇弟,借機除去他,為何要做的如此明顯,還要讓所有人都看到,這絕無可能。且博婉玳實在想不出齊君與父君能有什麼樣的恩怨,要找他的皇弟下手。如今那名宮侍已死,齊君也得了失心症,她要找誰去詢問?如何才能還皇弟一個公道?
博婉玳跪在池邊對著那波光粼粼的一池春水瘋狂的喊叫,直到喊不出聲來,虛脫的趴在地上,抽咽著看著那通往池水中的石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