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利率調整相對合理,一般企業家都能承受,而且信譽比較好,晉先生的地下錢莊開始有了一定的名氣。後來做久了,有更多更有錢的老板就充當了上家,將手中的錢交給晉先生的錢莊打理,晉先生徹底晉升為錢莊老板,錢莊借貸也成了一種新的投資項目。
由於地下錢莊的存在,很多人盛傳溫州人全民皆貸。事實雖然沒有這麼誇張,但這種地下錢莊性質的民間借貸是非常普遍的。
在國家出台了新八條之後,溫州資本從房產中撤出很多,資本的去向一時成為問題。在這種情況下,民間借貸因為回報率高、回報快,就成了最熱門的短期投資。當中小企業無法通過銀行來獲得資金周轉的時候,通過地下錢莊借貸是最正常不過的了。
2008的時候,軟銀賽富總裁閻焱曾稱中國可能是世界上資本市場效率最低的國家之一,他說:“目前中國的銀行大約有超過30萬億的存款,占中國資金市場總量的90%以上,而創業者卻得不到銀行的支持——中國的銀行基本不對創業者貸款,幾年前甚至對民營企業都不貸款。”
在溫州,資本的利用率遙遙領先於全國,這完全得益於民間借貸關係的活躍:溫州的家庭隻要有閑錢,幾乎無一例外地都涉足了民間放貸;2011年的統計數據顯示,溫州市有大約89%的家庭個人和59%的企業都參與了民間借貸;溫州地區30多萬家民營企業,其啟動發展資金的60%以上來自民間借貸。
“民間金融興,則中小企業興。” 2009年7月,溫州市副市長徐育斐在一次講話中說:“溫州龐大的民間資本聞名全國,溫州的民間流動資金長期保持在4000億左右的規模,利用這些資金,溫州人在全國各地創辦了3萬家工業企業、500個商品交易市場,溫州的資本為全國各地的經濟發展作出了巨大的貢獻。”
一方麵,數量眾多的民營中小企業難以從銀行獲得貸款,另一方麵,程序複雜手續繁瑣的銀行難以滿足中小企業貸款的要求——數額不定、周期靈活、臨時性強。這必然促使民間借貸的興盛。
民間借貸是一個灰色金融區,溫州人依靠血緣和各種裙帶關係來發生借貸,少有抵押或擔保,而是憑信用來進行約束。同時,民間借貸的利息非常高,但通常因為關係太親近的緣故而無法兌現。因此,作為第三方的地下錢莊就有了存在的必然。
當民間借貸發展到一定程度時,有組織的“地下錢莊”便無法遏製地膨脹起來。地下錢莊給予單個的放貸人的月息一般為20%到30%,給錢莊的放貸基本月利息起點則為50%,甚至高達100%。瘋狂的時候,地下錢莊為了最大可能地吸納資金,向放貸人承諾的年利息回報達40%到200%,那麼貸款人要付出的利息便可想而知。高不可攀的利息回報吸引更多的人來放貸,但也為錢莊的資金回籠迅速增大了風險。
地下錢莊的借貸關係沒有得到政府認可,因此放貸人的利益也無法得到法律的保護。於是,不法之徒利用這個灰色的金融體係的隱蔽性,從事著各種非法的活動,在這件貌似華麗實則破舊不堪的袍子下麵,隱藏著無數的虱子與蟲蟻,侵蝕著放貸民眾的權益。
1998年前後,平陽人謝孝忠成為了一名地下錢莊莊主。退休教師的身份為謝孝忠增加了無形的信譽,比同期銀行存款高出將近10倍的月利率也極具誘惑力,到2001年10月,謝孝忠的地下錢莊已有存款戶182家,吸納資金2000多萬元。利用地下錢莊的資金,謝孝忠開設了一家房地產中介所,進行房地產炒作與土地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