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文舒很想吐,在刀疤李一轉身的時候她就發出了一陣幹嘔,刀疤李一看,立刻嫌棄的退後了一步,石頭心裏著急,表麵上卻不敢輕舉妄動,不能讓刀疤李再懷疑他了。
刀疤李等了一會兒,夏文舒又要吐,他轉身踢了一腳身後傻站著的石頭:“還愣著幹什麼?她要是吐在這裏惡心,被人發現就死定了。”
石頭這才忙著跑上來把她嘴上的膠布撕開了,結果剛一撕開,夏文舒就吐出幾口酸水,刀疤李見狀對石頭說道:“這裏交給你了,我先上去了。”
石頭點點頭,心裏巴不得他快點走,刀疤李一走,石頭就把夏文舒從那個小空間裏抱出來,放在了寬闊一點的地方,讓她呼吸新鮮空氣。
夏文舒深呼吸了幾口氣,石頭說著等一下,然後就跑開了,夏文舒等他跑開了,才摘下了眼罩,看見這個貨艙,很大的貨艙,這應該是一艘很大的船,不遠處是上甲板的樓梯,很高,夏文舒暗自猜想著這艘船到底有多大,也暗自思考著這是不是最後一站路了。
石頭很快就回來了,回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夏文舒剛剛戴好的眼罩給摘了,夏文舒在心裏想那自己幹嘛那麼麻煩摘來摘去的。
“喝點水。”石頭現在完全沒有之前那慌張的樣子,他非常沉穩,拿著水瓶的手露出小麥色的肌膚,看上去像一塊鋼鐵那麼有力,青色的血管在皮膚下麵跳動,夏文舒喝了幾大口水才停下來。
被嗆住了,咳了好一會兒才停下來,石頭一邊撫摸著她的背,然後夏文舒發現一件事情,石頭好像忘記戴麵具了。
這是一張很典型的東北爺們兒的臉,濃眉大眼,透著說不出的英氣,鼻梁挺直,留著利落的半寸,雖然穿著一件有些破舊的棉外套,但是卻有著一種另類的帥氣感。
夏文舒盯著石頭愣住了,石頭沒反應過來,過了一會兒摸了摸自己的臉,嘴上罵了一句:“操!”
這還是夏文舒第一次看見石頭說髒話,沒有了那唯唯諾諾的氣質,石頭顯得很爺們兒,夏文舒笑了:“我又不會舉報你,你怕什麼?”
“你為什麼不舉報俺?”石頭撓著後腦勺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夏文舒神色一暗,說道:“我都不知道我自己會被你們帶到哪裏去,也不知道會不會活著,怎麼舉報你?”
石頭一聽,心都揪起來了,他仔細的看著夏文舒的臉,覺得比自己一開始見到她好像瘦了很多,臉上都沒有多少肉了,一身好看的衣服也變得髒兮兮的,一雙大眼睛在她消瘦的臉上顯得更大了。
“對不起……”石頭低著頭,夏文舒伸出手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不怪你,我知道你有苦衷。”
石頭抬起頭來看著她,滿眼的真誠和愛慕。
“俺們不會殺你的,大哥收了別人的錢,要把你帶到東南亞去,具體做什麼俺也不知道。”
“什麼?!”夏文舒一聽,恨不得跳起來,要把自己帶到東南亞去做什麼?!
“現在這艘船就是去東南亞的船了。”石頭又說,夏文舒覺得自己好像整個力氣被人抽走了,出了國,被帶到那種地方去,原來自己的預感是真的,這真是最後一站了,本來還指望著在國內能有人救自己,現在出了國,哪裏還有人來救自己,現在自己這是在偷渡吧。
夏文舒看了看四周,這樣一想,自己這輩子還有偷渡這經曆,竟然覺得有些好笑,然後她就笑了起來,石頭被她嚇得不輕,抓著她的肩膀就不鬆手:“夏小姐,你怎麼了?你別嚇俺。”
“沒事。想到一個笑話。”夏文舒撥開石頭的手,石頭有些尷尬的把手縮回去了,突然聽到樓梯口傳來說話的聲音,石頭立刻動作敏捷的抱起了夏文舒然後兩個人藏到了剛才圍起來的那個小空間。
聽腳步聲是有兩個人走了下來,好像是船上的水手,他們說著一些不著邊的話,石頭緊靠著夏文舒,夏文舒能聽到他的胸腔裏那顆有力的心髒在一下一下的跳動著。
石頭在黑暗中轉過臉來看著她,兩隻眼睛亮的像野獸,夏文舒心裏一驚,忙移開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