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維克多咬咬牙,心知若讓這家夥殺死了自家主帥,那這場戰役就已經失敗了,太陽神的國度敗在一個小小的穆赫拉人手裏,這將是一個響亮的嘴巴。
於是他張開弓,箭簇跟隨著那個冒著火光的身影。但那家夥動作實在太快,身邊又有一群佛倫斯人環繞。維克多瞄了一會兒,直到有人攔住了穆赫拉的魔鬼,也沒有找到射擊的機會。
“這個……”維克多看著那個棄盾舉劍架住對方戰斧的閃亮身影,心中有些激動,“好吧,那就一起來戰吧。”
站出來的是索蘭特,他終於找到了自己出手的機會。
“你,是誰?”穆赫拉人止住了步伐,上下打量了索蘭特一番。
“我是迪爾的信徒!”索蘭特高聲回答,“我是來殺死你的人!”
“我是光明與烈火之神的使徒!”穆赫拉人拍了拍胸脯,“等死了告訴你們的偽神,你死在我紮伊爾手裏!”
神的使徒?邊上的人們讓出了一個圈子,互相看看,滿臉的震驚。如果不是出於男人與強者的驕傲,或許他們已經逃跑了。
神使!這種隻存在於傳說中的人物……這已經不是凡人可以介入的戰鬥了。或許諸神的選民能夠與他抗衡,多來一些神恩者也行,但凡人……不過是送死罷了。
城牆腳下的熊熊火焰見證了一場詭異的決鬥,一場沒有事先約定,卻在這生死戰場上莫名出現的決鬥。
神使紮伊爾呐喊一聲,搶先超索蘭特撲了上來。他雙手握斧,並未掄起,而是平舉在胸腹之前。待來到索蘭特麵前,他突然矮身下來,斧頭向前探去,便要去勾索蘭特的重心腳。索蘭特在與狂暴獸人作戰的時候見多了這種招數,自然不會上當。隻見他向後一躍,雙手握劍向下朝那柄斧頭掃去。劍刃撞上斧身,擊打出一聲清脆的鳴叫。
這一回合戰完,索蘭特與紮伊爾竟是都呆了一呆。
“反震竟然那麼厲害……”索蘭特豎劍在身側,輪流鬆了鬆握住劍柄的雙手,心中驚訝,“就像是打在一堵牆上!”
“偽神的爪牙嗎?”紮伊爾收起斧子,麵具下麵的臉上冷笑著,“那也不能戰勝……”
紮伊爾正準備開始新一輪攻勢,耳中突然聽見了一聲尖嘯。不等他回頭查看,便感覺左臂上如同被人用力打了一拳一般,整個人都向右邊踉蹌了兩步。他低頭查看,地上是一支正在燃燒的箭杆。他抬頭望去,正看見另一支疾射而來的長箭。
“哼!”紮伊爾後退一步,讓開擦胸而過的箭支,“偽神的信徒!”
這句話包含了對破壞決鬥的鄙夷與對這兩支箭力量的弱小的嘲笑。他掃了眼一眼插在地上那已經快要燃為灰燼的箭,不多說什麼,抄起斧子便向索蘭特衝去。
射箭的是維克多。他剛才抓住了對方走神的瞬間,卻沒能破開對方的防禦。高塔頂端距離戰場的直線距離大概隻有一百步不到的距離,正應該是長弓威力尚在的距離,竟然無法突破對方的鎧甲!維克多有些寒心,卻仍然射出了第二箭。
躲開了。維克多還記得自己被野豬追殺的日子,那些畜生對於自己的箭不閃不避。但眼前這個家夥躲開了……
所以,他一定還是懼怕箭矢的!
維克多再次搭箭上弦,食指與中指扣住弓弦,將箭夾在手指之中,等待著下一個機會。
與維克多的等待不同,索蘭特覺得自己正在接受煎熬。當紮伊爾揮舞著斧子劈砍過來的時候,他原本還想用身上的銅甲硬頂一次,然後用自己的長劍刺死這強大的異教使徒。這一劍倒是刺出去了,並且真的傷到了敵人,但那一斧卻讓他幾乎失去了戰鬥力。
從來不曾有過損傷的青銅板甲的左肩位置上,出現了一道清晰的傷痕,向裏凹陷。這身鎧甲無論是在麵對挑釁的大劍戰士還是獸潮中那些揮舞詭異石錘的狂暴獸人,都沒有受過傷害。哪怕是鈍擊,這件板甲也像是有祖先與神的護佑般緩解衝擊。
但這一斧實在是過於犀利了。索蘭特右手持劍,左手無力地垂下,退到一旁,然後一退再退。紮伊爾腹部受傷,確實讓他步履有些蹣跚,但這個狀態隻持續了不到兩個呼吸的時間,也隻讓他的腰間又受了維克多的一箭。然後就開始發瘋一般地追殺起索蘭特來。
那傷口,竟是連血都不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