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森林
趙雅芳騎得還是來時的那匹馬，這一路她跟馬兒有了感情，再次上路馬兒也很是乖巧聽話。三人打馬一路疾奔，半個時辰之後便來到了外城。此刻天已微微泛白，夏天城門開得早，再過不久他們就能出城了。
趙雅芳下了馬，站在牆邊不發一語，趙不改瞧瞧她，低聲道：“你早已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
靜夜知道他們夜裏說過話，隻不知說的什麼內容，但看這二人的神情，談話的結果似乎不大好。
趙雅芳點了點頭，還是沒說話。
靜夜道：“你要自己走？為什麼？”
趙雅芳自是不會回答他，他便望向趙不改，趙不改愣了愣，也搖了搖頭。
“你們倆這是打什麼啞謎呢？出什麼事了，能告訴我麼？”
兩人都是沉默，過了半晌，趙雅芳才輕聲道：“後有追兵，出了城再說罷。”
她既這樣說，靜夜也不能再問，趙不改抬頭瞧她，低聲道：“你放心，我必會拚盡全力護你周全。”
趙雅芳瞟了他一眼，忽然冷笑了一聲，轉頭望向別處。
趙不改麵露尷尬，她冷笑的意思再清楚不過，她的心裏還在想著昨夜說過的那些話，從今以後生分是無可避免的了。
可是她還不知道他的心思，他還沒機會說。想了想，還是先出城，安頓之後再去解她的心結。
不多時，天色越來越亮，路上已開始有了行人。臨近城門之處，來往的行人不是進城就是出城，他們被人追殺，天色越亮危險便越小，不妨多等片刻，以免出城太早被守衛懷疑。
又等了約莫半個時辰的光景，三人這才牽馬往城門走去，還未到城門，遠遠地便望見城門多了許多守衛，原本每ri隻有五六個，今ri竟有十幾個，齊刷刷地站了兩排列在城門左右。
趙雅芳低聲對靜夜道：“今ri守衛忽然多了。”
“是，待會多加小心罷。”
要說靜夜從前，也是個沒主意的人，就像曾經的趙雅芳一樣，遇見大事總是要聽別人拿主意。這次他從國都逃來，一路上也經曆了不少險境，如今也成熟了不少，懂得自己思考問題。
趙雅芳一向是要問趙不改主意的，如今性子冷了，更加上昨晚說的那些話，自是不願問他，有事也隻和靜夜商量。
要換成半年前，這三人裏最終拍板定主意的應該是趙不改，此時此刻趙雅芳已儼然是個領導者。她瞧了瞧兩人的裝束，兩人皆是一身勁裝，不像大門不出的深閨男子，但靜夜麵色白皙，相貌俊俏，趙不改神情冷峻，和他並不像是一路人。
趙雅芳想了想，對靜夜道：“若有人盤問，我就說你是我的夫君，趙不改是我哥哥，我們都姓——”
本來她一直說自己姓莫，此刻看來國主的人也已和官府通了消息，墨玉在蒼城這麼有名，不能再說她的姓，不如撿個簡單的。
“就說我們都姓張。”
靜夜道：“那我就姓楊。”
“楊？”
靜夜一笑：“楊是我父親的姓。”
趙雅芳點點頭。
“好，我就叫張采，”瞟了趙不改一眼，接著道：“他叫張——”
“我不姓張，”趙不改忽然打斷她的話，“我叫霍鵬。是你的家奴。”
“隨你的便。你若願意做家奴便接著做下去。”
幾人的身份本已再次定位，她忽然來了這麼一句，著實有些羞辱的意味，連靜夜聽得都有點別扭，連忙道：“不過是假裝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