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太監是景仁宮小廚房的廚子。年月荷從雍親王府入了皇宮當娘娘,這廚子就一直跟著她。若說這麼容易就被辰嬪收買了,那定是不可能的,一定是有人一早就把他安排在身邊當眼線,甚至以往的時日裏,她吃的膳食都是有隱患的。難怪入宮兩年了,皇上也有時常臨幸於她,她卻遲遲懷不上孩子。想想就後怕,若不是自己的身子本身就有問題,怎會一滑倒就險些害皇嗣不保,還要臥床休養一個月。
她想想就覺得怒不可遏,“說,到底是誰指使你這麼幹的?”金蘇見她氣得雙手緊蹉拽著身前的金絲繡錦被褥,連忙上前安撫,“娘娘莫要氣壞了身子,不管是誰想謀害主子都是次要,最重要是娘娘要保住腹中子嗣。”
太監始終認定就是辰嬪指使。
年月荷半眯眼睛,那漆黑的睫羽眨也不眨一下,就那麼陰冷地望著這奴才,沉默半餉後突然說道,“金蘇,賜這狗奴才金針之刑,將他的十個指頭見縫插針。”語畢,這太監的臉色已經鐵青了,對於金針之刑已有目睹,那簡直是殘忍至極,可是他什麼也不能說,一聲又一聲地哀求著娘娘饒命。
金蘇對這太監是恨之如骨,“狗奴才,虧得娘娘待你不薄,你卻謀害娘娘。來人,把他綁起來。”很快便有宮人將這太監手腳綁緊,並死死地摁住,金蘇親自端著一個小木匣子,將匣子緩緩打開,裏麵的金針長短不一,卻都在冬日的晴天裏閃著寒光,不由迫得這太監咽一口口水。
此時的年月荷已經緩緩閉上了眼睛,似乎是在休生養息。
隻聽一聲慘叫,金蘇手裏的第一根針已經插進那太監的指甲裏,僅接著一根又一根,慘叫聲越發刺耳。宮人們快要摁不住不停掙紮的太監了,而金蘇並沒有停手的意思。金蘇多少是有些良心的人,但對於這樣謀害主子的小人,她是斷然不會手軟。眼見著這太監已經痛得滿頭大汗,腳下的地毯也被他的鮮血浸濕,年月荷才緩緩抬起眸來,“他若是不願說實話,就繼續紮,紮到他肯主實話為止。”
這太監再也受不住如此酷刑,連連求饒,“奴才招,奴才招,奴才全都招……”說完這一句話,已經奄奄一息,最後暈厥了過去。
金蘇讓人往這太監身上潑一盆冷水,大冷天的迫得太監一個激靈醒來,身上寒冷與疼痛交加。
年月荷身子雖是虛弱,那目光卻尤是有力地落在太監身上,陰狠道,“說,到底是誰指使你謀害本宮,若再有謊言,本宮必定讓你生不如死。”體會到她的厲害之處,這太監已經不再敢有任何隱瞞,虛弱地回稟道,“奴才是……是受……受皇後指使,然後栽贓辰嬪……”
果然如此,年月荷沉沉歎一口氣,“那你一直就是皇後安插在本宮身邊的細作?”
太監已經虛弱無力,緩緩點了點頭,蚊聲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