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月荷順著這條線又追問,“那你可有在本宮的食物裏摻過什麼有毒藥物?”
太監又點了點頭,“皇後一直有讓奴才在娘娘的食物中摻有導致不孕的藥物,但都吩咐奴才小心謹慎,要細水長流的將毒物注入娘娘身子裏。許是因為藥劑太少,所以這一次娘娘懷上了。”
年月荷漠然握拳,緊張道,“那藥物可會置本宮腹中孩子不利?”
“奴才,不知……”說完這一句話,這太監似乎已經要氣絕了,年月荷急忙又問,“是什麼藥物?”她早已被氣得怒不可遏,金蘇與宮人用心良苦的安撫,卻無法撫平她心中的後怕。若是腹中的孩子不能順利生產,那她很有可能再也沒有權利生為人母。在這後宮中,沒有子嗣是立不住腳的。她本就是漢人,若不是因為兄長年羹堯是雍正的開朝大功臣,她根本就不會得寵。若再沒有子嗣……她想也不敢想。雍正還隻是親王的時候,她曾有過一個兒子和一個女兒,都已經夭折。雖然至今都不知道是誰害她的孩子早逝,但她相信必定不是孩子短命,是有人謀害。如今看來,烏喇那拉氏早就對她下過黑手。
“奴才,不知……”年月荷見這太監對具體細節一無所知,是氣得越發咬牙切齒,“烏喇那拉氏果然心狠手辣,當年逼迫本宮替她出謀劃策,本宮一時糊塗才受命於她,一直到現在都撐不起腰。現在她要加害本宮腹中皇兒,本宮必定不會再忍氣吞聲。”那一年,烏喇那拉氏要鏟除元寄思,是她在烏喇那拉氏的誘導下出的計謀,可是整個謀殺過程她絲毫沒有參與,正是因為她們同是一條繩上的蚱蜢,所以她處處都忍氣吞聲。
如今看來,是再也不必給烏喇那拉氏麵子,再也不必忌憚她了。
為了腹中的孩兒,她要強大起來,絕不能再軟弱。這已經是第三胎了,她卻絲毫沒有體會過母親的感受,斷然不能讓第三胎有任何閃失。緩緩撫著明顯隆起的小腹,心緒萬千複雜,“金蘇,把這奴才扶下去,讓他好生休養,斷然不能讓他斷氣了。私底下查明他為何要受皇後指使,有理有據的時候再來告訴本宮。”緩了緩,又道,“皇上對辰嬪如此寵愛,必定不相信是辰嬪所為,最終會查個水落石出的,隻是她始終是皇後,再怎樣也扳不倒她。”
“想要謀害本宮腹中皇兒是嗎?”年月荷冷笑一聲,“那就走著瞧瞧,到底是誰笑到最後,到底是誰到最後無兒無女無依無靠。”一個可怕的念頭在年月荷的心裏滋生,因此她那琥珀般美麗的眸子也變得可怕起來,似乎是染上了一層殷紅鮮紅。
景仁宮外的雪地在陽光的照射下熠熠泛光,明媚的冬日裏不知掩藏著多少陰謀。
這樣環環相扣的陰謀當中,又不知泯滅了多少人的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