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月荷返回景仁宮的消息,很快便傳遍了整個後宮。最為氣急敗壞的,正是那烏喇那拉氏,她費盡心思算計年月荷,好不容易讓她住進了靜怡軒,並備受皇上冷落,如今卻因為皇上要安撫年羹堯前去剿滅羅卜藏丹津,而又讓她得以翻身。
佩兒瞧見烏喇那拉氏這般愁苦模樣,不由安慰道,“皇後坐下來歇息一會兒吧,您這樣上火,隻會氣壞了自己的身子。”
烏喇那拉氏快要將坤寧宮寢殿的漫地金磚給跺碎了,又邁開幾步,愁眉不展道,“又該年月荷得意了,本宮千算萬算,卻沒有算到皇上會有用得著年羹堯的那一天。看來本宮得聯合初問,將辰嬪和年羹堯算計進來,才能一舉扳倒年月荷。”
佩兒扶著她落座,“皇後何必著急,到時候辰嬪的事情東山敗露,撫遠大將軍也必定會受到牽連,那不隻是遭受貶謫的罪行,重者會是殺頭之罪。年氏將從此失去年家靠山,到時候再收拾她,替大阿哥報仇也不晚。”
烏喇那拉氏緩緩靠在身後的軟椅上,歎一口氣,“你又哪裏明白本宮的心情,弘輝含冤而死,本宮這個做為娘的卻不能替他報仇,真是愧對弘輝。”她想了想,又道,“替本宮準備幾匹上好的綢緞和華貴的首飾,本宮要去景仁宮看看年氏,相信皇上早朝過後就會去年氏那裏。本宮要趁皇上抵達前,先好好打擊她一番。”
佩兒不解,“皇後又是何用意?”
烏喇那拉氏哼笑道,“本宮讓年月荷明白,皇上準她返回景仁宮的真正目的是出於平定西北戰亂,而非如她所想那般恩愛美好。”抵達景仁宮時,年月荷正吩咐宮人們將景仁宮重新收拾一番。年月荷本以為胤禛接她回景仁宮,早已命人將景仁宮布置得一如從前那般富麗堂皇,然後入目之處卻甚是荒涼,以前她喜歡的裝飾陶瓷,還有牆壁上的字畫,許多都已經不知蹤跡,大抵是她不在的這段日子,讓那些個奴婢納入囊中據為己有,又或者是被別宮的主子拿去了。
年月荷的心底雖是小有失落,卻因胤禛準她回景仁宮而萬分欣喜。她年月荷從哪裏跌倒,便會從哪裏爬起。見了烏喇那拉氏前來,也再不如從前那般目中無人,而是半跪在地,低低地垂著頭,等待烏喇那拉氏喊她平身。
烏喇那拉氏卻故意緩了半拍,四處打量道,“以往的景仁宮何其風光,妹妹不在的光景也不過兩三月的日子,如今怎這般落魄模樣?”她並未讓年月荷免禮,任由她半跪在身前,又道,“不過沒有關係,本宮再給你添置,正好今兒給你送一些過來。你看看這些綢緞,還喜歡嗎?”
年月荷垂著頭,語聲不冷不熱道,“不必勞煩皇後替臣妾操勞,皇後所賜的綢緞太過貴重,臣妾收受不起。”
烏喇那拉氏笑著讓她起身,吩咐人將綢緞放下,又道,“本宮今日來還有一事相告,以免妹妹被蒙在鼓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