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嬪緩緩睜開眼來,虛弱無力的眼眸當中染上喜慶之意。
寄思急忙高興道,“姐姐醒著呢?”
裕嬪微微眨眨眼,示意回稟她的話。她握緊裕嬪的手,又道,“姐姐快睡會兒,等你身子好些了妹妹再把弘晝抱來給你看。”
弘晝出世一事很快傳遍整個皇宮,胤禛和太後烏雅氏不由賜了許多貴重之物。最為心酸的便是坤寧宮的烏喇那拉氏,這幾日送去長春宮的金銀綢緞數之不盡,她倒是佯裝溫和大方,一同前去賀喜,並將坤寧宮的貴重之物也一並送予裕嬪。可是回到坤寧宮時,卻是陰沉著一張臉。宮人們最怕她一言不發之時,大氣也不敢出一下的侍候在側,連一向深得她器重的佩兒也不得不小心翼翼的,“皇後,天色不早了,奴婢侍候您歇息吧。”
烏喇那拉氏坐在羅漢榻中,撫了撫額頭,歎一口氣道,“前些日子皇上命大理寺重審耿仁化一案,不知是否有了眉目。耿仁化本就是被冤枉的,如今又遇上裕嬪替皇上生了一個皇子,瞧皇上那高興勁,說不定會趁此時機將耿仁化重新放出牢獄,更有可能重用耿仁化。這裕嬪是越來越風生水起,若是照此下去,終有一天裕嬪會成為第二個辰嬪,到時候本宮便越發應付不過來。”
佩兒附上前,小聲地建議道,“皇後,用不用奴婢私下安排,趁耿仁化未被放出來之前,讓他神不知鬼不覺地死在牢中。”
烏喇那拉氏抬起頭來,瞪了佩兒一眼,淩厲道,“不行。耿仁化一案本就是被我們冤枉,才入了獄。幸好當時本宮吩咐你將所有相關的人都滅了口,否則這次皇上一定會查到本宮頭上來,若是讓耿仁化突然暴斃,必定會引起皇上更多的懷疑,切莫再輕舉妄動。本宮現在要對付的人是辰嬪,且讓裕嬪再得意一時,隻要辰嬪一倒,裕嬪也是孤掌難鳴。”
月子裏的第十天,寄思興高采烈地來到裕嬪床榻前,抱著繈褓中的弘晝笑得合不攏嘴,“弘晝和皇上長得真像,不像弘曆,隻像了妹妹,卻一點也不像皇上。”
裕嬪躺在床榻上,額頭被裹得厚厚的,生怕染了風寒。床榻前生了爐子,炭火的餘溫驅走了部分寒意。寄思從外麵而來,立即覺得屋子裏暖了許多,抱緊弘晝又道,“姐姐,妹妹今兒來,還有好消息要告訴你。”
“皇上又要賞賜我了?”裕嬪隨口問道,這十來日,內務府不斷地將皇上與太後抑或是皇後的賞賜抬進長春宮來,寄思也跟著沾了許多光。她搖了搖頭,笑道,“不是,姐姐猜一猜。”
裕嬪臉上有滿足的笑意,“那我猜不著,妹妹不如直接告訴我。”
弘晝在寄思懷裏忽而哭啼不止,她哄了哄這孩子,借著他哭聲稍小時,高興不已道,“皇上已經下詣釋放耿大人,並任命他為朝中三品官員。”
聽聞這一消息,確實是讓裕嬪意想不到,臉上立即染滿笑意,“妹妹說的,可是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