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雅氏皺眉道,“好好的冬至佳節,辰嬪怎會在禦花園跌倒,什麼時候離開宴席的,也不跟哀家打聲招呼,真是不懂事。”
烏喇那拉氏急忙佯裝善解人意的模樣,道,“皇額娘切莫怪罪辰嬪,她興許是閑來無聊四處逛逛,又或許是惦記正在坐褥期的裕嬪,這才離開宴席的。”
烏雅氏臉上仍有不滿之意,“既是回長春宮探望裕嬪,怎會經過禦花園。”她歎一口氣,又道,“快去瞧瞧,好歹也是四品嬪妃,別摔出個什麼好歹來,外麵風大雪大的。”
年羹堯急忙扶起寄思,瞧見她跌破的手,不由皺眉道,“娘娘受傷了?”
寄思急忙將手背到身後,搖了搖頭道,“不礙事,隻是一點小傷。”
“許久不見娘娘,娘娘好像清瘦了不少,可是在宮中受累了?”年羹堯目不斜視地望著她,那灼熱的目光在她身上流連半餉,惹得她急忙低下頭去,生怕碰觸到他那灼熱目光。她含糊道,“前些日子弘曆病了,身為額娘自然要操些心。將軍凱旋歸來就好,年貴人還好生擔心呢,如今將軍你平安無事,年貴人也安心了。”
年羹堯眸色一暗,望著她道,“娘娘就不擔心臣嗎?”
寄思緩緩抬起頭來,碰觸到年羹堯那期待的目光,急忙閃躲道,“將軍身為一代名將,替大清南征北戰,所有人都期盼將軍平安無事凱旋而歸呢,本宮也不例外。”
“僅僅如此嗎?”年羹堯望著她時,有些失落。這一次西北戰事,他可謂是從鬼門關走了一回,臨死之前滿心都是她的身影,生怕這一輩子再沒有機會見著她了,正是她那封信又讓他有了信心,才殺出一條血路,反敗為勝。經曆了這麼多,他終是明白這一生他最掛念的人是誰,而這人卻與自己隔著無法逾越的溝鴻,真是讓人心生悲涼。
寄思悲涼地笑了笑,這才抬頭正視他失落的目光,“年大哥這是說的什麼話?”她不再喚他將軍,既然話到此處,也不得不說出心底的真心話,“若是不擔心年大哥,又何必親筆書信給你。如今你平安無事就好,唯願大清再無戰事,年大哥也再不用出征。隻是,我身為皇宮妃嬪,應該注意言行,所以才特意與年大哥保持距離,還望年大哥體諒。”
聽聞這一番話,年羹堯的心裏不由溫暖了許多,他多想說他有多相信她,他多想問是否願意和他逃離現在的一切去一個世外桃源,多想握緊她的手。可是他不能,他不能置她於不潔之地,更何況也隻是他單單地愛慕她而已。她一直隻是把他當成是兄長,如今她又有了四阿哥,心思便全部在這皇宮之中了。
年羹堯隱忍心中的殷切,望著她半餉後才艱難地哽咽道,“娘娘當真樂意呆在這深宮之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