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畢,二人一陣沉默,裕嬪深深歎氣後,又哀怨地說道,“這後宮中的是非當真是能在一步之間置人死地,妹妹這般小心了,卻還是免不了遭惹是非。依著我看,這事並不那麼簡單。皇上明明是在冬至晚宴上陪後妃及眾大臣,怎會突然出現在妹妹麵前,偏偏皇後也在場。”
寄思緊鎖雙眉,“更讓我覺得奇怪的是,方才我回長春宮時,那宮巷明明被雪堵住了,不見有宮人清掃。待我遇上皇上和皇後後,從禦花園處繞道而行再返回時,那道路卻瞬間通暢。而皇上也知曉我為何要從禦花園繞道,若是皇上去查證,豈不是會誤認為我對他說了謊言。”
二人的心都如懸掛在半空,焦急極了。裕嬪徹底沒有心情再服用晚膳,沉沉地歎一口氣,“依著妹妹這般說來,這事越發蹊蹺。妹妹這些日子一定要當心,還不知道明天又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
連著許多天,胤禛都未踏足長春宮半步。自從冬至過後,初問倒是天天都會來長春宮與寄思和裕嬪閑聊許久,一會逗逗銀月和弘曆,一會抱抱弘晝。宮中最熱鬧的當屬長春宮,皇上的兩個皇子和一個公主都在此處成長,自然招惹身懷有孕的初問喜歡,更何況她又是從長春宮走出去的人。
這一日,漫天的雪花漸漸停了。幾人圍著火爐子烤著火,一旁有宮人侍候,銀月和弘曆、弘晝這三個孩子都十分乖巧,誰也不哭鬧,初問借機向她二人討教著身為額娘的經驗,寄思笑了笑,誇讚道,“妹妹何需再向我二人請教,你本就是個心細的人,待你身為人母時,自然都會應付得過來,前些日子你替我照顧弘曆,不是好好的嗎。若這孩子是你己出,你更會盡心盡力。”
語畢,寄思望著初問身上略顯寬鬆的衣裙笑道,“妹妹也該有三四個月的身孕了,再過一兩個月便能顯懷了。我懷著弘曆那會兒,不足四月時,便能感應到弘曆在肚子裏輕輕顫動,不知妹妹是否有感應?”
初問一臉茫然,“未能。”
裕嬪在一旁安慰道,“惠貴人切莫著急,或許不用多時這孩子便能在貴人腹中動了,本宮懷著銀月那會兒,也是快五個月才能感應到。”
初問卻急了,“莫非臣妾懷的也是女孩?”
裕嬪別有深意地望著初問,“是男是女不都是自己的骨肉嗎?”初問卻一臉失落,依著裕嬪這般說來,她真怕自己懷的是個公主。若不能替皇上生個皇子,她又怎能繼續往上爬,怎能真正擺脫烏喇那拉氏的控製,又怎能擺脫現在這般處處看人臉色的現境?
寄思見初問心事重重,不由關切地問道,“妹妹怎麼了,哪裏不舒服嗎?”初問搖了搖頭,正要回應,宮門外忽而傳來蘇培盛的通傳聲。片刻後,胤禛緩步而來,徑真朝床榻走去,一臉的關切,“玉佩這幾日身子休養得如何?朕算了算,再有十日玉佩便能出坐褥期了,到時候朕準許你出宮回耿府探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