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雅氏依舊緊緊皺眉,將手中的佛珠重重拍在幾上,迫得那滿滿的茶盞溢出茶水來,又順著矮幾流淌開來,“還不是皇上做的好事,哀家怕你一時糊塗,將來將咱們大清江山拱手讓給外姓之人,你都不知道。”
胤禛越發不解地蹙緊雙眉,“額娘此話怎講?”
烏雅氏讓宮人拿來那兩封書信遞給胤禛,氣怒道,“皇上親自看看,這是不是年羹堯與辰嬪的親筆筆跡。”
一提及年羹堯與辰嬪,胤禛的心情便十分抑鬱,似乎胸口堵了一塊巨石,他長長地舒一口氣,本想將那鬱悶之氣隨之吐出胸口,卻不料見了這兩封信後更加難受。烏雅氏望著他,又道,“皇上怎不看這兩封信,看了過後你自然會知道事情真相。”
胤禛將兩封信箋拆開,本是要鋪平來瞧個一二,卻欣然雙手一顫。這一微不足道的細小動作卻被烏雅氏盡收眼底,望著他又道,“莫非皇上早已知曉年羹堯與辰嬪的事情?”胤禛沉默不答,將信箋隨手放在矮幾上,那灑開的茶水立即浸在信箋上,將黑色的筆跡浸染開來,有些字跡立即模糊起來。
烏雅氏又道,“皇上果然是早已知道辰嬪與年羹堯的私情,卻一直瞞著哀家,你到底是有多糊塗,待辰嬪如此癡迷。”
胤禛也煩心得很,語氣不由生硬氣來,“額娘。”
烏雅氏望著胤禛,失落道,“怎麼,這事還能怪哀家麼?皇上還將這氣撒在哀家身上?”
烏喇那拉氏立即去安撫,一邊替烏雅氏捶著雙腿,一邊小心翼翼道,“皇額娘切莫與皇上計較,皇上也是無心的。”
其實胤禛根本不知道信箋的內容,隻是他不敢去看這兩封信箋,怕事情真如他所猜測那般糟糕。他試著重新拿起信箋,雙手仍舊微微輕顫,不由解釋道,“皇額娘息怒,兒子並不是朝額娘撒氣,隻是近日因為立儲一事而煩心罷了。這信箋的內容,兒子也根本不知曉。”
烏雅氏麵色冰冷地望來,“那皇上且打開來細細瞧瞧,看看辰嬪做的好事。當初哀家本以為皇上的心思一直在辰嬪身上,且容她留在皇宮,未曾想她竟惹下如此大禍。”胤禛不得不將信箋鋪平,雖說有些字跡已被茶水模糊,可是信中內容卻是一清二楚。寄思與年羹堯互傾訴擔憂,甚至相約來世,這其中私情任憑任何人來瞧著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瞧著胤禛緊緊蹙著雙眉,一臉愁苦模樣,烏雅氏又道,“早年皇上受先皇之命前去錢塘治理水患,不幸被太子黨的人所追殺,後又被辰嬪所救。你本以為辰嬪待你是真心真意,其實這辰嬪早在皇上之前就與年羹堯相識,並對年羹堯同樣有救命之恩。一個郞才,一個女貌,互生愛慕之情也是常理之中的事。後來辰嬪卻跟皇上回了雍親王府,這不是辰嬪貪圖榮華見異思遷,還能是什麼?”
胤禛漠然握拳,隱忍心中鈍痛,“皇額娘,寄思跟著兒子回雍王府那會,根本不知道兒子是四阿哥,又怎來的貪圖榮華與見異思遷。這其中必定是有什麼誤會。寄思她,她一定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她……她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