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思從佩兒手裏接過弘曆,這孩子還在歡樂地衝著她笑,印在酒窩的小肥手放在嘴裏吸允個不停,她不由安心了許多。烏喇那拉氏又道,“弘曆也給你抱回來了,本宮就不打擾了。”待烏喇那拉氏走後,裕嬪不由擔憂道,“太後與皇後今兒是怎麼了,怎突然想著要見弘曆?”
寄思緊摟著弘曆,生怕失去這孩子,心事重重地搖了搖頭,“妹妹不知,不知明日又會發生什麼事情,妹妹的心好不安生。”懷裏的弘曆忽而哭鬧起來,裕嬪急忙提醒道,“妹妹別太弘曆太緊,孩子都哭了呢。”想來寄思必定是怕了,所以才這般緊緊摟著孩子,甚至迫得孩子不舒服而哭鬧起來。
夜裏胤禛忽然來了長春宮,並不是去探望坐褥期內的裕嬪,而是徑直朝寄思寢殿走去。奶媽正喂完弘曆的奶,寄思望著搖籃裏心滿意足不時地舞著小手的弘曆,緊緊地皺著眉頭,似乎在深思熟慮。連胤禛來了也不知曉,宮人們正要稟報,胤禛卻揮了揮手示意宮人退下。寄思這才驚覺,立即從搖籃前起身,福了福身子朝他行禮。
胤禛大步邁上前,緊緊握住她的手,扶她起來。雙手的力道迫得寄思有些不適應,起身後見胤禛並不打算鬆手,不由目光疑惑地望著他道,“皇上這是怎麼了,今兒怎突然來了長春宮?”
他望著寄思這般小心翼翼的模樣,緊握她雙手的力道並未減輕,反而加重了,重得寄思越發不適,“這話正是朕想問辰嬪的,你又是怎麼了,怎這般小心翼翼地待朕,難道是做了什麼虧心事?”
寄思望著他眼裏的重重疑問,心不由一顫,“皇上這是什麼話,臣妾還能背著皇上做什麼對不起您的事嗎?臣妾待皇上的心意,皇上還不清楚嗎?”
胤禛本想反駁,話到嘴邊又有如流沙般倒流回去,將他的心刺得好痛,好痛。他多想問她與年羹堯之間究竟是怎麼回事,他多想問她是否是欺騙了他,可是他答應過她要互相信任,無論經曆怎樣的磨難都要不離不棄。所以那些話硬是被他吞了回去,緩緩鬆開她的雙手,才發現已將她的手掌握得發紅。本想安撫她,卻隱忍心中鈍痛坐在床榻上,想了良久才不冷不熱地問道,“這些日子朝中眾大臣向朕舉薦立弘曆為太子,不知辰嬪作何感想?”
寄思仍舊站在原地,小心翼翼地回稟道,“弘曆尚且年幼,是否有資曆擔當重任還並未知曉。更何況臣妾並不希望弘曆被封為太子,臣妾隻希望他平平安安的。還望皇上三思。”
胤禛陰冷地望著她,見她垂頭望著身前一方地毯,又問,“平平安安?弘曆是朕的兒子自當會平平安安地渡過這一生,隻要朕好好保護他,誰又敢動他分毫。辰嬪這話的意思,是怕弘曆出現意外?”
這話語聽起來十分刺耳,寄思隻好答道,“臣妾不明白皇上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