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蘭芷心中一驚,麵上卻不動聲色:“姐夫別亂猜,皇上是聖明之君,不會強迫無心於他之人,我曾跟皇上說過,希望能嫁個門當戶對的做正頭夫妻,皇上心中有數的。”
齊永明欲言又止,他雖不相信事情會這麼簡單,可是蘇蘭芷明擺著不想談論這個話題,他隻能從善如流:“說來當初多虧聽了你的,沒把東西交上去,誰能料到參領大人是鼇拜的死忠呢,如今鼇拜被囚,參領大人跟著沾包,全家都發配到寧古塔去了,若是由他呈給皇上,可能皇上未必會重視,說不定就石沉大海了。現在我直接把練兵方法奏呈皇上,皇上已經允我負責此事,過些天我可能就要升職了,這都是妹妹你的功勞。”
當初皇上派小太監宣他進宮,他還以為自己幻聽了,跟著去了才知道,是蘇蘭芷在皇上跟前把他誇得天上有地上無的,皇上好奇,才宣他進宮看看,後來也不知皇上看中他哪一點,交給他一隊人馬讓他訓練,他那時哪裏知道這些人是幹嘛的,隻因是皇上的命令,他就一絲不苟的執行,誰知竟有這般造化,能為皇上立功不說,還在皇上跟前掛上號,建功立業指日可待。齊永明不知道蘇蘭芷是怎麼說動皇上的,但這一點也不妨礙他對蘇蘭芷的崇敬之心。
蘇蘭芷輕笑道:“姐夫錯了,我隻是在皇上麵前提了你幾句,真正令皇上對你另眼相看的,是你自己的才能和本事,哪裏能算是我的功勞呢?蘭蘅、蘭芬,你們快過來,小半年沒見,來讓姐姐看看!”蘇蘭芷邊說邊衝幾步之遙的妹妹們招手。
蘭蘅忙拉著蘭芬跑過來,齊永明無奈的退到一邊,看蘭芷姐妹親親熱熱的說話。蘭蘅說:“二姐,這幾個月咱們家又買了幾十頃地,街上好多鋪子也在賤賣,我挑了幾家位置好的,咱們家現在田地和鋪子都不少,就是住的地方擠些,是不是該買些房產?”
“現在還不是時候,你先把銀兩準備好,過段時間再說。”蘇蘭芷說。她家現在住的地方是包衣聚集地,既然快要抬旗了,就沒必要在那一帶買房子,而她又不能確定自己家會被抬入哪一旗,也就不好讓蘭蘅準備,置業的計劃隻能暫且擱置。
蘭蘅雖然不解,但她聽蘭芷話慣了,也沒什麼異議,又說起家中其他人的情況,蘭芬不時插嘴補充幾句。蘭蘅的胭脂鋪經營狀況良好,偶爾有人去搗亂,不過破費幾個小錢而已,也算是順風順水,現在已經站穩腳跟,漸漸闖出些名聲,蘭蘅挺有成就感的,還想再接再勵,準備多開幾家分店,但李氏不許她去拋頭露麵,因而她的商業擴充計劃進展緩慢。
李氏這兩年除了照顧蘇文,就是教蘭蘅和蘭芬怎麼做一個淑女。蘇家日漸富裕,蘭芷又說過,會想辦法讓蘭蘅她們免選,李氏安下心,對蘭蘅、蘭芬怎麼嬌寵怎麼來,想要彌補她們幼時受的苦,李氏又是個老派人,認為女子最大的成就就是做個賢妻良母,因而對蘭蘅和蘭芬的教育也是往這方麵來的,可惜蘭蘅性格已定,隻剩個蘭芬能讓她發揮的。
蘇文自從癱了之後,脾氣竟漸漸被磨去不少,李氏等人都不讓他喝酒,他整天躺床上沒事幹,最開始總是罵人摔東西,時間久了,自己也覺得沒意思,漸漸消停下來,這幾個月竟開始看起書來,有時還會教蘇傑認字,變化之大,讓一家子的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
蘇傑從小最親的就是蘭蘅,被蘭蘅養的虎頭虎腦,人又乖巧聽話,已經認了幾百個字,最喜歡纏著齊永明玩,最不喜歡的是齊靜雯,覺得她總跟他搶姐夫,卻理解不了他的姐夫是人家的親爹,總把齊靜雯氣哭,他還一臉無辜,不過齊靜雯不記仇,過後還總愛跟他玩。
蘭蕙十月二十一又生了個女兒,齊永明雖沒說什麼,仍是一樣高興,剛滿月就起了名字叫靜雅,齊奶奶卻很失望,對蘭蕙就有些冷淡。蘭蘅提起來有些不滿,悻悻的說:“我上次去看大姐,見齊奶奶臉上都沒個笑模樣,肯定是嫌棄大姐連生兩個女兒,大姐還一個勁兒說齊奶奶對她很好,真的對她好,怎麼我坐了那麼久,也沒見齊奶奶過來看看她?回家跟娘說,娘卻不讓我管,還說都是這麼過來的,不準我告訴姐夫,真是氣死我了!”
蘭芬說:“我這幾次遇見齊奶奶,她看我的眼神都是怪怪的,看得我心裏發毛。我還見齊奶奶去找斜對門的王嬸子,早上去的,中午才出來,天快黑時又挎個籃子去了一趟,回來時籃子是空的,肯定是讓王嬸子給咱姐算命了。”王嬸子是個神婆,整日神神叨叨的,常有人找她看個八字什麼的,她脾氣又古怪,蘇家姐妹都不喜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