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應該全副武裝——當他們衝上來的時候向他們射擊。”
“以前他們在敵人靠近的時候向他們潑滾燙的鉛水,”安西婭說,“爸爸在博迪恩堡給我指過那些專門用來潑鉛水的小洞。這兒的門樓上也有這樣的洞。”
“我真高興這隻是個遊戲。這隻是個遊戲,對吧?”簡說。
可是沒有人回答。
孩子們在城堡裏找到了不少奇怪的武器,如果他們算是武裝起來的話,顯然就會像西裏爾說的那樣是“全副武裝”——因為這些劍啊長矛啊弓箭啊對於西裏爾來說都過於沉重了,至於長弓嘛,沒一個孩子拉得動。匕首要好一些,可簡希望這些攻城的人不會靠得太近以至於要用上匕首。
“沒關係,我們可以向他們扔標槍,”西裏爾說,“或者把標槍扔在他們頭上。我說——庭院那邊還有不少石頭呢。如果我們搬一些上去,就可以在他們試圖過河的時候砸在他們腦袋上了。”
於是大門上方的房間裏迅速堆起一堆石頭,還有一堆閃閃發光的看起來很危險的尖銳的東西,都是匕首和小刀。
當安西婭穿過庭院搬石頭時,一個寶貴的想法突然出現在她的腦海。她跑去對瑪莎說:“我們下午茶的時候能隻吃餅幹嗎?我們要玩守城遊戲,餅幹就是守衛軍隊的補給。請你把我的餅幹放在我的口袋裏吧,謝謝,因為我的手太髒了。我會叫其他人來拿他們的。”
這的確是個讓人開心的主意,因為有了四捧空氣——事實上是餅幹,瑪莎把它們塞到他們的口袋裏,太陽落山前他們的食物就有保障了。
他們又拿來幾壺水用來代替鉛水潑在攻城人的身上,因為城堡裏似乎沒有鉛水。
下午的工作進行得很有效率。這讓人非常興奮,但沒有人——除了羅伯特——覺得這是非常危險的工作。對其他人來說,他們隻是遠遠地看到了那些軍隊和戰士,這件事看起來一半是假想的遊戲,一半是一個異常真實但又絕對安全的夢。但羅伯特隻是偶爾才這麼覺得。
下午茶時間到了,他們就著庭院中間的井水吃掉了餅幹,用號角舀水喝。西裏爾堅持省下了八塊餅幹,以免戰鬥中有人感到虛弱。
當他正把備用餅幹放在一個沒有門的石櫃裏時,一陣突然的聲響嚇得他掉了三塊。這號角聲很響。
“你們看見了,這是真的,”羅伯特說,“他們要攻上來了。”
所有人都衝到窗戶前。
“是的,”羅伯特說,“他們都從帳篷裏出來了,像螞蟻一樣朝這兒移動。那個傑金正在吊橋前麵跳來跳去。我希望他能看到我朝他吐舌頭!呸!”
其他人都嚇得臉色發白,更別說朝其他人吐舌頭了。他們驚異而又欽佩地看著羅伯特。安西婭說:
“你真勇敢啊,羅伯特。”
“胡說!”西裏爾的臉色立刻由白轉紅。“他整個下午都做好了勇敢的準備。我還沒準備好,就是這樣。我馬上就能比他更勇敢。”
“哦,天哪!”簡說,“你們倆比誰更勇敢有什麼用呢?我覺得西裏爾許願要一個城堡真是太蠢了,我不想玩了。”
“這不是——”羅伯特正要嚴肅地說,但安西婭打斷了他的話:
“哦,好了,你會想玩的,”她哄著簡,“這是個非常好玩的遊戲,真的,因為他們不可能進得來,而且如果他們真進來了,那些文明的軍隊是不會碰婦女和孩子的。”
“可你真的,真的確定他們是文明人嗎?”簡喘著氣問,“他們看起來非常古老。”
“他們當然是了。”安西婭愉快地指著窄窄的窗戶外麵,“看看他們長矛上的小旗子吧,多鮮豔啊——而且那個頭領多威風啊!看,那就是他——不是嗎,羅伯特?——那個坐在灰馬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