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同時你得知道,人生不僅僅隻有一麵。”
孫怡雲的手心開始握緊,那些棋子失去了托力,紛紛往下墜,它們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聲音不絕於耳。它們如同珍珠一般在瘋狂的跳動,黑色的棋子混合著紅色的棋子,它們在狂歡,那些棋子在棋盤上躍動,那些顏色混合在了一起,像是一條條綢帶反複交纏,玉璕一直盯著那顆黑色的棋子,它被無數的棋子衝刷著,卻始終未曾掉下棋盤,他什麼也沒說,手指摸向了棋盤,孫怡雲虛眯著眼看著那個男孩。
“你的棋術已經超越了域都絕大數人,你已經把身子都融進了棋子;而謝先生嗜棋。”他不斷的暗示著玉璕,甚至透露了謝先生,他相信這孩子無法拒絕。
“謝先生?”玉璕從棋盤之中抽出那顆黑棋。
“對,謝先生!”孫怡雲眼裏跳著無名的鬼火。
玉璕挽著林時雨的手,手拋出那顆黑色棋子,光影在黑影之上錯開,流轉,那裏麵有著他的影子。
他拒絕了他。
“你在這裏已經惹了很多人。”孫怡雲還是不打算放棄,15歲這樣的年齡,15歲如此精湛的棋藝。
“我一直都很溫和。”他回頭道。
“不,暴力從不需要理由,特別是當你擁有你不該擁有的東西之時。”孫怡雲的指甲幾乎快陷入肉裏。
那顆黑色棋子咣當落在地麵上,然後綻裂,回聲被腳步聲踩碎。
……
“他們是什麼人?”林時雨害怕的漏著玉璕的胳膊,“獵殺妖的傭兵。”玉璕依舊耐心的解釋道。
“他們很強嗎?”
“嗯,很強,他們都是先生。”
“那我們能逃嗎?”
“很難。”他低頭說,絲毫沒有慌張。
他們倆就這麼持續著這毫無意義的對話,仿佛兩人隻是在私房低語,那些傭兵受夠了,他們殺人越貨,天天舔著刀口過日子,難道你們就不能有點應有的表情配合我們,搞得我們都是一群弱雞一樣。
一個沉穩的大漢走出來,立在所有人麵前,他沒有赤,裸著上身,孤高而又消瘦,眼睛似乎是被硬生生套進去似的,突兀的可怕,他的胡渣上依舊還殘留著酒渣。他動了動自己猩紅的鼻子,手在自己灰色衣服擦了幾下,他慢吞吞的說:
“我有一個好友他是收屍的,而近些年他賺了很多。”
“你經常照顧他的生意。”玉璕的手不留痕跡的摸向了後腰兜裏。
“難道他們從屍體裏可以獲得錢嗎?”林時雨忍著惡心問道,玉璕摸著她乖巧的頭,淡淡地說:“屍體裏麵能搜出很多值錢的東西,譬如金牙,戒指……而殺人的人會忌諱,但他們為了錢是不會在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