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蓮婭沉默著,搖動的燭光中,那是一張深沉而又帶著一點兒悲傷的臉。那個時候,她並不知道會失利。原以為“它”出現的時候,全身上下已經血肉模糊了,和描述中的形態完全不同。原以為憑借榭爾蕾薇的實力完全可以成功的擊垮“它”,並帶回帝都交差。自己也有理由不出戰,在那片樹林儲存魔力——誰都不知道在他們行動前一晚上,蝶蓮婭曾一個人對付了前來行刺的一百多個聖術師。況且他們的力量都不是普通的。
隻是沒有想到,即使在“它”受了重創的情況下,力量巔峰的榭爾蕾薇還是會失敗。不是榭爾蕾薇太弱,而是“它”太強。
覺得繼續下去氣氛就不對了,蝶蓮婭張口想要說點兒什麼。但是剛剛帶動那柔軟粉嫩的嘴唇,,身後傳來的巨大的踏雨聲瞬間就取代了她的尷尬處境。她把目光轉向身後,企圖逃避剛剛無言以對的指責。她不想說昨晚那些刺客的事情,因為如果被認為是“借口”,情況會更亂。
大門處,能夠感應到大約二十多個人——除了為首的那個年輕人外,其餘都是最低級的聖術師。甚至是自己稍稍施展一個聖術,就能夠打敗對方所有人一樣。隻是他們踏過水麵接連不斷的聲音實在是太大,使人不得不去注意他們。酒館裏的人看到他們,臉色頓時變了,像看到什麼大人物似的。
那群人的穿著,都是當下最流行的聖術長袍,但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標誌、徽章之類的事物證明他們高貴的身份,或許他們隻是當地的貴族而已......這時漢森端著托盤托盤上是一瓶上好的紅酒和四個玻璃杯子,一個白色瓷盤上放著一塊大的蛋糕和金屬刀叉。漢森看見那群人的時候,吃驚的顫抖。他還是忍著心中的恐懼,把食物放在了桌子上,然後立即像個奴隸一樣跑到那個為首的人麵前,深深的勾下腰,而且,好像沒有了站立的力量。
“非常抱歉,伊考夫大人......”漢森吃力的說,仿佛有什麼東西在震撼著他一樣,使得他不自覺的地便勾下了腰,一副在懺悔的樣子。
那人對著酒店裏的人道:“你們明明知道,我所在的文萊爾家族,是奧德克魯鎮唯一駐紮的聖術師家族,你們這種平民百姓,見到我——文萊爾家族最年長的子嗣,今後的族長,都不跪下麼?還有你——”他指著麵前的漢森,“就這麼一言不發,沉默著幹什麼呀!今天誰也別想活!”
漢森顯然被驚到了,不過此刻任誰都會這樣。他踉蹌的退後幾步,嘴巴張著,支支吾吾想要吐出個什麼音節來。好像是“不”字。
角落裏,蝶蓮婭輕聲的自我喃喃起來:“是帝都裏麵那個聖術師家族吧?因為代代相傳的一套聖術【綠光】而在聖術師界中占了不重不輕的一席之地,其實論檔次根本稱不上什麼大家族,那套【綠光】也沒什麼值得羨慕的......雖然沒有見識過,我可一點兒也不向往呢。”
一旁一直都默不作聲的雨娜德補充道:“文萊爾家族祖上是西部的貝凱利草原上的大家族,不過那已經是兩百多年前的事情了,貝凱利草原上長年征戰不斷,而文萊爾家族是唯一一個聖術師部落,順理成章的當上了貝凱利草原最後的霸主。隻是他們自不量力,竟然想我們的帝國發起挑戰,最後當然是被收拾了,忍著屈辱到了奢華的城市當吃喝享受的貴族,完全淹沒了他們的好戰的野性啊......不過現在看上去,依然是血氣十足嘛。”她的麵容很冷豔。
榭爾蕾薇張口想要說些什麼,但是剛剛做出了一個口型,她就頓時怔住了,瞳孔也睜大了,像一對精致的白銀,映著白色殤光。
其餘三人的臉色也稍有變化,他們的心中已經感受到了一股風眼般強勁的魔力之源,就在這附近,牽引著他們的血液,在隱隱沸騰。
“是‘它’,對嗎?”榭爾蕾薇看著不動言語但是臉色蒼白的幾人,渴望得到一個肯定的答複。她的內心,其實已經無數次的肯定過了,那樣令聖術師血液沸騰的震撼魔力,除了“它”,那種神物之外,還會是什麼呢?她看見蝶蓮婭和雨娜德輕輕的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