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家們其實也被這種男性意識綁架了:不管傳遞多高端的信息,首先要滿足低俗趣味的本能。而本能,歸根結底是男人的本能,商業鏈條上,女人的價值在於誘惑。這恰是令人擔憂的,因為男人的貪婪會給女人帶來更大風險。二十年前,自然美的女性也有春天,現在競爭激烈到不整容不隆胸在演藝圈模特界就難以立足。他們喜歡36D罩杯,她們就得填進去夠份量的矽膠,他們喜歡錐子臉,她們就得削掉夠厚度的頜骨。“審美要求”已經成了屠戮女性正常生態的方式,畸形的商業卻讓她們不得不鋌而走險下去。
“不過也有意外,我認識的一個男人去看車展回來,拍的照片全是車,一點矽膠味道都沒有。”“他是真正的汽車發燒友咯?”“同時還是對女性欣賞保持在三圍之外的大齡處男。”
爆乳至高點
又一個爆乳妹掠奪了幾天公眾視線,她不是普通爆乳柳岩,不是文藝爆乳高圓圓,她爆出了內地藝人新尺度:兩坨乳暈擠占在衣服邊緣,像剛剛熄滅的車頭燈。她超越了審美範疇,青筋密布的乳房被稱作“營養快線”,她引發了健康的擔心:這麼擠多了肯定會導致血管壞死,然後胸口就掛著兩塊死肉去到處得瑟吧。愛看爆乳的男人,紛紛發表不適感。這下好了,她搶占了爆乳新聞至高點,其他女明星要再跨過這個“門檻”可就難了。
“趁年輕還有料能穿就穿,等老了想穿也穿不了。”她在現場迎笑坦言。如果沒有Lady Gaga那樣把生牛肉當布條穿的勇氣,把乳房穿在身上確實是最省事的占版麵方式。這是怎樣一種玩笑呢,德懷特·麥克唐納說:大眾文化的花招很簡單,就是盡一切辦法讓大夥兒高興。但中產崇拜或中產階級文化卻有自己的兩麵招數:它假裝尊敬高雅文化的標準,而實際上卻努力使其融解並庸俗化。換句話說,當你們故作高雅地用旗袍或者緊胸衣把乳房勒得高高,並彈著古琴唱著歌劇,我不如傻大姐一般把乳房蹦出來逗個樂。
好多年前,馬曉晴和葛優的小品裏就預示社會發展方向:“物質極大豐富,人民為所欲為。”爆乳妹也隻是與時俱進而已。因為胡亂作為的世道裏,我們需要醒目的風格,這個風格的極致就是惡俗。你看,芙蓉姐姐十年如一日地擺S造型,減肥前大S,減肥後小S,但不論站在哪個台麵,先來一個S,就叫勵誌。
每次柴靜一煽情流淚,我心想:她又爆乳了。相比女性以天生資本的爆乳,情感力量的“爆乳”也是喜聞樂見的。她無時不刻地拋出飽滿的感情,分泌出悲天憫人的“乳汁”。采訪姚晨時可以把她神話為公知,代表純潔聖母在談話;采訪幽默的相聲大師黃西,又能化神奇為腐朽地把他拉到知音體水平。
最近淚腺發達的柴靜向自由致敬,懷念顧準,用整個版麵表達淚流難抑,終於讓顧準後人看不慣她的“爆乳”行為了:“歇歇罷,大腕柴靜自以為懂得曆史,年年不忘在12月4日這一天‘爆炒’顧準。我不感謝她。我看不起她。你假裝個什麼深沉——我來告訴你,柴靜:顧準不反毛,不反社。”我不由竊笑,這次和爆乳妹並列第一了吧,刻意過度把乳暈也爆了。
可這是個不爆乳不成活的低俗年代,沒人在意你平時是否也穿爆乳裝,一朝入定,風格不死。高端飯局上文化泰鬥以俄國革命時的“杯水主義”和瓦西列夫的《情愛論》表達對我的讚賞,也會謠傳成我得瑟床事之風;從未與我有過曖昧關係的文化名人,也能傳出“他一身正氣兩袖清風目光如炬大義凜然地回絕了你”的緋聞版本。可謂爆乳想象直逼隔空爆菊。
嘿,天生暴露狂的美名,我也隻能笑納了。一切平胸妹請向爆乳看齊,因為人民需要笑“料”。
脫掉衣服後
“我能理解成被油汙摧殘的美人魚嗎?”“有點殘忍,像一具被燒焦了的……”“是強拆自焚表述。”“是紀念南京大屠殺吧。”一位文化大佬發了組被潑汙的女性裸照,讚後生可畏,引來網友圍觀。有人作了類比:讓我想起了宋莊邊上的修車廠,總有那麼些人圍著個破車駐足觀看做思考狀,嘴裏還叨叨:“這輛車想表達什麼意思呢?”
蘇紫紫同學不再是那個每天五百元報酬的私拍人體模特。她第一次脫掉衣服,裹上浴巾,還緊張得不敢出去,被有經驗的女老板推了一下,才鬼使神差地走到攝影師麵前。一炮走紅之後,她在裸體上寫字潑墨,玩耍行為藝術,要大家脫下有色眼鏡,猜她表達什麼。“可能是當工具當久了,就想做操盤手了吧!”擲地有聲地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