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這個哥們兒,他和我聊過年輕時的“癡漢”事跡,荒誕的是,他第一個性對象就在公交車上邂逅的。當年他還是個內向男生,遲遲沒有女朋友,坐公交車時難免有種隱秘衝動和好奇。“每次上車後,我會找到有好感的‘對象’,擠到她身邊,有意無意地觸碰,度過微妙的時光。有天,遇見一個美麗的少婦,她還帶著孩子,親近時,她沒有抵抗,相反,還帶著些許鼓勵。下車後,我們碰巧又去了同個地方,眼神交換,互留電話。不久就約會了。第一次莫名其妙發生了,而且沒有第二次。後來,我在公交車上,就會產生期待,並能眼尖地發現不謀而合的對象。”
現在他已經是個大叔了,開著好車,過著中產階級的生活。不像那個“倒黴”的大叔,成了眾目睽睽的現行犯。那麼圍觀者的麻木是怎麼回事呢?我上大學時曾經遭遇膠水男,從前車門貼到後座,我挪一步他挪一步,直逼到沒有退路,我害怕到想叫又不敢叫,怕被報複。另一次更變態,被擠到和一個民工模樣的男人同座,他試探著把手放到我的大腿上,我往外閃了閃,過一會兒,他的手又伸過來,我霍地站了起來,沒兩分鍾,眼角餘光裏就出現他右手上下搓動的畫麵。我突然同情地想:妓女應該下調服務價格。
公交車上的性騷擾,往往被這樣複雜的心理活動包容。它不同於職場性騷擾,也不同於圈子潛規則,純粹出於本能的冒犯,而且“稍縱即逝”。如果從保護女性的角度,支持隨手拍公示色狼,呼籲立法禁止公交性騷擾,那麼男性勢必也會抗議,反訴女性公共場合暴露著裝的騷擾,肢體壓迫的誘惑。除非像公廁分男女那樣,公交車也貼上標識,分為男士專乘和女士專乘。但這是不可能推行的。
在越來越擁擠的城市,最逼仄的公共空間,男女隻能自行協議共處的方式:體貼身勿動,眼看手勿動。
不要做愛要公平
作為和男人抗衡的“另一半”,女性最有可能發動的戰爭是性戰爭。“要做愛不要作戰”的口號曾為世界和平作出偉大貢獻,但經濟危機四起,貧富差距擴大化的今天,“不要做愛要公平”成為女性抗議社會不公的方式。
沒錯,創意來自西班牙高級妓女行業工會組織的全國無限期“性罷工”。她們活躍在金融界,本可提供每小時三百歐元的昂貴服務,充當商人向銀行家疏通關係,謀求貸款的“交際花”。這次為抗議高失業率和不公平的勞動法,掌握著銀行家“性脈”的高級妓女,拒絕給銀行家服務(哪怕這些熟客假冒建築師和工程師),直到他們同意為經濟困難者的家庭和企業提供更多的貸款,並取得初步成效。
這個可愛的運動帶給人們許多啟發。比如以地下性產業為支柱的城市,性工作者聯合罷工,房價會應聲而落,“控製十年暴漲十年不如十日罷工。”而夜總會和桑拿洗浴的主動停業,可能讓公款揮霍得到控製,以“性賄賂”達到官商勾結的腐敗,也會因情婦帶頭反腐,得到更多曝光。“至少沒有了這些夜生活,開會時就不見成片成片打瞌睡的人了。”“要是學習美國的《好色客》雜誌百萬美金懸賞高官性醜聞,他們更會強打精神。”
當然,也有男人認為女人叫停性服務的“對抗”是異想天開。“我打賭,我堅持不上床的時間一定比你們堅持不花錢的時間更久一些。”“會不會有人私下開禁,大賺一筆啊。做生意的人都是這樣的。”他們不相信女人可以徹底團結。
這種想法來自日常經驗,就如出租司機罷工時,無車族可以擠爆公交地鐵,私家車主照樣上路,更有錢的人還能開著私人飛機在一個城市喝完茶到另一個城市吃晚飯。但女性的“非暴力不合作”是不可小覷的力量。色情行業的自發罷工是談判砝碼,且不說拒絕服務銀行家以抗議他們的貪婪,如果日本AV女優集體罷工,動搖的就不單是日本經濟,還會讓亞洲男人的自動搖杆驅動程序停滯不前。
“全球女性停止做愛一天會怎樣?”“男人會看成人頻道打發寂寞。”“全球女性停止做愛一禮拜會怎樣?”“部分男人會考慮是否轉變性取向。”“全球女性停止做愛一個月會怎樣?”“男人會問,強奸可以嗎?如果不可以,女人想要什麼?”
好吧,女人要求平等就業權,同工同酬,禁止歧視,同齡退休;要求出台反家暴法,未婚媽媽生育合法,同性戀婚姻合法……這些隻是基本的。我還想說的是,女人的身體支配權和她的尊嚴同樣重要,當你們用豔照門風波迫使張柏芝離婚,用三級片舊賬逼得舒淇刪除微博,請記住,女人啟動性戰爭的話,隻要床上一個拒絕,一聲嘲笑,男人就會失敗得一塌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