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你是為誰生存(1)(1 / 3)

回憶

那是一個美好的年代,大家都還有一份執著的道德觀念,不像片集中隨便與對方上床,但即使發生了,也相當自由。當年沒艾滋病,而且玩即興,時常大被同眠。(蔡瀾語錄)

亦舒在《明報周刊》的衣莎貝專欄中寫道,《廣告狂人》(Mad Man)的男主角仿佛照著蔡瀾度身訂造。這句話,太誇獎了。

度身訂造的是我身上的那套西裝,六十年代的時尚,至今看起來還十分好樣。是那西裝,才勾起的回憶。

記得六十年代末期,我從日本被調回邵氏片廠,一個半工半讀的學生,衣著未免寒酸,邵逸夫先生的太太六嬸看到,就把我拉去做幾套西裝,料子和剪裁,當然是一流的,至今我還感激難忘。

在亦舒從前的散文集中,也提到我是一個藍衣人。我的選擇,不是藍色,就是黑的,從來沒有其他色彩。

《廣告狂人》男主角的西裝,也都是藍與黑。當然,我不是現在的臃腫,那時我又瘦又高,交了一個女朋友,也是又瘦又高,一頭垂直的長發,友人都笑稱:“一枝電線杆,配著一枝塵拂。”

大家都是電影的熱愛者,片集中的《夜(La Notte)》和亦舒提到《長跑者的寂寞》、《洛可兄弟》、《水中刀》、《喘氣》均屬於當年的“新潮電影(Nouvelle Vague)”,欣賞了就以為自己是知識分子。

另一個印象,是六十年代的人,都抽煙。《廣告狂人》中,人們走進電梯,也準吞煙吐霧,我也抽得凶,不斷地咳,更像劇中人!

那是一個美好的年代,大家都還有一份執著的道德觀念,不像片集中隨便與對方上床,但即使發生了,也相當自由。當年沒艾滋病,而且玩即興,時常大被同眠。

懷念的並不止衣服和生活形態,而是那種高深的求知欲,大夥促膝相談至深夜,探討宗教和死亡。年輕嘛,總喜歡這些不了解的題材。

但是,共同興趣在電影。當年,不看電影的人,根本不入流,而觀賞電影的層次,也決定這個朋友值不值得交,和當今看電視《宮心計》的觀眾,有些不同。

舒服食物

舒服食物的定義,在於從小吃到大的東西,絕對是過癮的。英文中隻有以舒服來說明,在中國人心裏,舒服食物代表了親情、溫馨、幸福和無窮的回憶,萬歲、萬萬歲!(蔡瀾語錄)

到了吉隆坡,入住Ritz—Carlton,酒店分兩棟,一是客房,另外的供長期居客的公寓,我在後者下榻,較像住宅,很閑適。

要宵夜,可走到酒店後巷的咖啡店,那裏有檔雲吞麵,還有家賣檳城炒粿條的,更是精彩。粿條就是河粉,但比河粉薄,下的料又多得很,翻一翻來看,共有:血蚶、臘腸片、雞蛋和豆芽等等;隱藏在裏麵的,還有菜脯和豬油渣。

睡了一夜,翌日一大早起身,沏杯濃得像墨汁的普洱清清腸胃,就到外麵散步。

過了幾條街,就是Imbi Road了。角落有家叫“興城”的咖啡店,早晨六點多已開始營業,先到各個檔口巡視一下,順便點菜。

賣米粉湯的,一大碗,上麵鋪著香腸和魚丸,還有大量的魯肉碎,作料溶入湯中,先喝完,再慢慢欣賞米粉。

另外又來一碟幹撈雲吞麵,湯另上,裏麵有幾個魚皮餃,麵中夾著叉燒,淋上濃醬油,黑漆漆的,但一入口就知厲害,好吃無比。馬來西亞的雲吞麵和香港的完全不一樣,各有所長,但是二者都有共同點,就是沒有豬油不行。

英文有個名字,叫“Comfort Food”,是吃得舒服的意思。的確,我最喜歡,它很基本,滋味地道,在家裏做不出,外食時最為美味。山珍野味和鮑參肚翅,遇到了都要走開一邊,是百食不厭的。

舒服食物各地不同,你是什麼地方的人,就吃什麼東西,像法國人的羊角包,英國人的青瓜三文治,俄國人的羅宋湯。

互相吃不慣,他們看到我們把黑漆漆的麵吃得津津有味,皺起眉頭;我們見到他們啃漢堡包,也覺得為什麼如此寒酸。

舒服食物的定義,在於從小吃到大的東西,絕對是過癮的。英文中隻有以舒服來說明,在中國人心裏,舒服食物代表了親情、溫馨、幸福和無窮的回憶,萬歲、萬萬歲!

最喜歡的

寫文章不求留世,工作當消遣,有什麼說什麼,東西不好吃就說不好吃,這種講真話的本錢,是我花了數十年儲蓄回來的。從前有點違背良心的話,是看到女人,都叫她們為“靚女”。當今也花不了本錢,說:“聰明。”(蔡瀾語錄)

“節目中那麼多的女主持和嘉賓,你最喜歡哪一個?”記者問我。

到底是誰最好呢?讓我想想,這麼多年來,遇到過的美女不少。和我合作得最多的是李珊珊,這回在《品味》中,我們又一起到日本去,發現她一直在照顧著比她沒經驗的林莉,為人和軀體,都成熟透了。

林莉是新夥伴,我已有六呎,她穿起高踭鞋來比我還高。我一向喜歡修長的女子,對她自然有好感。林莉這個人,話並不多,較喋喋不休的,當然更好。隻要她漂漂亮亮,看起來悅目,就和美食是最佳的搭檔。

朱茵身材就嬌小,但該大的地方大,該細的細,最重要的是她的確有古人形容的明目皓齒,活潑得不得了,和她聊天,是很痛快的事。

可惜陳貝兒工作繁忙,這回她隻出現了幾次。她一向做別人的訪問,反過來了,話也少了。不過她的確是一位很聰明的女子,懂的事多,每種題材都搭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