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1 / 1)

禦書房。

“這封密旨你看過了?”皇帝銳利的目光直盯著下方的羅士閔。

羅士閔忙跪道:“請皇上恕罪,微臣必須先確認密信的真實性,才敢呈給皇上。”

皇帝看了他半晌,隨即又低頭看向密旨,視線最終停在那個“八”字上:“你剛才說,這封密旨是從戚家女手中偷來的?”

“正是。”

“如此重要的東西,戚朔怎會交給自己的女兒保管?”皇帝猜度道。

“皇上的意思是,其中有詐?”羅士閔的額頭冒出冷汗。

皇帝沉吟不語。他仔細看過這封密旨,完全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痕跡。即使字跡可以模仿,皇印也不可能作假。更別說用以書寫的黃綢,乃產自宮廷絲紡,而且這種綢料,早在六年前就已經全部廢棄,改為新綢。

雖然不願意相信,但皇帝確認這封密旨是真的。他的目光霎時變得淩厲,密旨上那個“八”字讓他感覺陣陣生寒。他千防萬防,卻完全沒料到自己一母所出的親弟才是最需要防的那一個。

“這封密旨除了你之外,還有誰看過?”皇帝冷聲問道。

“密旨事關重大,微臣沒有給第三個人看過。”

“很好,你最好管好你的嘴,若有半點風聲泄露,朕絕不輕嬈!”

“微臣遵命。”

皇帝緊緊扭住密旨的一角,突然沉聲道:“聽說刑部尚書之女駱妍依素與戚家女有嫌?”

“回皇上,微臣亦有所聞。”羅士閔謹慎地回道,“聽說駱小姐多次為難戚家女,此事在貴女間,已不是秘密。”

“那好,你著人告訴她,她身為尚書之女,若連一個小小平女都對付不了,他日亦無資格榮享誥命。”皇帝漠然說道。

“是,微臣一定轉告。”皇帝顯然是想假借駱妍依之手,敲山震虎。雖然戚家如今已經落魄,但為了杜絕他們暗生不軌之心,小小的警告亦是必要的。駱妍依有了皇帝的默允,再無須諸多顧忌。那戚家女,此次怕是在劫難逃。

羅士閔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京城外,一輛馬車徐徐行進,車中坐著一名相貌俊逸的男子,年約十七、八歲,衣著華貴,氣質儼然。

他皺著眉頭,神思不屬,與他同坐一車的中年男子見狀,出聲安慰道:“景王不必擔心,此次四位王爺一齊進京,局勢尚不明朗,我們可見機行事。”

景王歎道:“皇上的心思,你我都很清楚,此次進京,不知還是否還有命回來?”

“危機亦是轉機,不到最後,皆不可輕言勝負。”中年男子撫須笑了笑。

“本王也該學學蔚定先生處驚不變、從容不迫的風儀。”

“哈哈,王爺謬讚。”

正在這時,馬車突然停下。

蔚定先生問道:“發生何事了?”

侍衛回道:“前方有一名少年攔住去路。”

蔚定看向景王,後者對他點點頭,讓他處理。

蔚定道:“去問問那名少年是何人,為何要攔在路中?”

“是。”

侍衛領命而去,不過片刻便回來稟告:“那少年不肯回答,隻是讓屬下將這封信交給王爺。”

蔚定將信接過來,遞給景王。

景王隨手取信,才取到一半便臉色大變,厲聲道:“去將那名少年帶過來。”

蔚定也看到了信口露出的黃綢,目光微沉。

少年便帶到馬車前,跪伏在地。

“你想做什麼?”景王問道。

“賤民元奚,無家可歸,懇請景王收留。”

“本王身份尊貴,怎會收留來曆不明之人?”

“隻要景王肯收留,賤民便不再是來曆不明之人。”少年鎮定應答,“賤民雖無大才,卻勝在忠心,永不背叛。”

景王沉默片刻,緩緩將信封中的黃綢取出來,細細看了片刻,正準備收起來,卻發現信封內側寫了一個字——“樊”。

景王和蔚定眼中同時閃過了然。

“本王不缺忠心奴仆,不過本王即將入京,府中馬匹恐無人照料,你可願做本王的馬童?”

“賤民願意。”少年大喜。

幾天後,戚夙容收到元奚進入景王府的消息,她正為元奚高興,卻不知危險正在向她臨近。

“小姐,蘇大人家的千金請你過府一敘。”平兒稟告道。

“蘇大人家的千金?”戚夙容問道,“可有說是何事?”

“蘇小姐下午要去參加一個茶會,想請小姐為她打扮一下。”

戚夙容想了想,說道:“去幫我回絕吧,就說我身子不適。”

平兒出去回話,待她回來,臉色為難道:“那人說蘇小姐日前不小心弄傷了臉,不敢見人,但此次茶會乃丞相之女相邀,不好拒絕,為免失儀,隻能請小姐幫忙,想辦法掩去她臉上的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