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卡爾管家便恭敬的站在他的麵前。
“我想當初我埋葬奧爾法屍體的事你應該清楚,那麼同樣埋在那的另一具屍體你是否知道身份呢?”
卡爾皺眉翻閱著自己的記憶,不多時他聲音帶著追溯往事的味道說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她是叫奧蘭,容貌就如同她的名字一樣美麗,嫁了一個好丈夫。”然後停頓住,繼續說道。“可惜的是她的命並不好,結婚後不久死於重病,而在她死去不久,她的丈夫也因為她鬱鬱而終。”
卡爾的話語把他自己帶入回憶,當時他還為年過半百,正值壯年。小小的磚瓦房,他為一對新人主持著婚禮,雖然礙於貧民的身份,場景有些簡陋,但場上所彌漫的幸福充滿了當場每一個人的心中。
但好景不長,接下來的所發生的事就像催淚騎士小說般,女主角生命因疾病而走向枯萎,但她的丈夫卻沒有足夠的錢來治病,隻能看著她在床上痛苦的呻吟、翻滾。漸漸的,或許是因為逃避現實,他開始流連與酒館與家之間。
故事的結局並不像騎士小說般那樣美好,最終奧蘭在病床上死去,屍體埋葬在那片小樹林,而他的丈夫則在她死後不久之後醉死於酒館,記得下葬時他屍體臉上掛著僵硬的笑,似乎臨死前回憶到什麼美好的東西。而他的屍體葬在村鎮湖的那邊。
當初有人提議將他們葬在一起,但奧蘭的父親搖搖腦袋表示不同意,。不知是因為他女婿死前的自我逃避讓他充滿怒氣,又或者是女兒的死讓他迷失了自己,總之他堅決反對將他們葬在一起。眾人也隻能將他們分葬在兩處。
卡爾他為一對能夠廝守百年情侶的早終而悲哀,而看著年過半百的自己,卻還沒找到能夠托付殘生的另一半。卻又有些慚愧。
菲爾斯厭惡吹掉衣肩上的碎皮屑漫不經心的說道:“這真是一個感人的故事,不過我們現在沒時間緬懷過去,準備馬車,我需要出去一趟。”
他對這些煽情的事從來都無動於衷,而反之如果有一樣東西能打動他的心,則能讓他付出全部的,這樣的事發生過不少,比如他永遠忘不掉那位在雪夜中甩掉他的女人,還有他心還沒有像現在這麼冰冷時所結識的夠並肩一生的朋友——薇薇安與奧爾法。
管家嘴微張,卻什麼也沒說,退出書房前去準備馬車。雖然年老,但他一直是相當的精明,既然主人選擇出去,那麼今天所要做的就是考慮如何避免主人外出時所可能發生的意外,而不是阻止主人這個在他看來錯誤的決定。
所幸管家設想的一些意外都沒發生,他恭敬的站在莊園前看著馬車消失在視野當中,而不多時馬車的蹄聲停止於屬於薇薇安父母的莊園門口。
菲爾斯坐在馬車內整理著自己的禮服,他對自己從來都是那麼苛刻,他現在尤其喜歡管家給他配的帽子,如果沒有它,以他對自己的苛刻程度會在出不出門這個問題上糾結很久。
至於什麼時候進去這個問題,馬車來的時候莊園內已經有眼尖的仆人看到馬車上的徽章進去通報,相信不久之後曾經是薇薇安而現在奧爾法的父母會帶著獻媚的笑一起前來迎接。而閑著無所事事的菲爾斯打量著眼前的莊園。
鐵花柵欄圍繞著莊園四周,二層房屋蓋在莊園的中央,而房屋的四周種滿鮮豔的海棠花,鵝暖石鋪墊的小路從房屋外一致延伸到莊園的門口。
薇薇安的父親作為小鎮上最成功的商人,他名義下的莊園是整個鎮子第二大。雖然他很想將房子蓋成最大的,但無奈最大莊園的擁有者有著貴族不可侵犯的權威。貴族永遠比平民高等,平民再有錢也隻是平民,平民與貴族,那是幾乎不可能跨越的障礙。
他並不會想到這點,雖然不同於平民的身份一直是他強調的東西,但對於朋友,任何東西都可以忘記。他望著莊園漸漸出神,記憶中那幅他們一起在海棠花群玩耍的記憶出現在他眼前。夢囈般的伸手去抓,畫麵卻突然破碎成碎片。
疲憊侵蝕著他的心,他決定靠在車壁上休息一會。
閉上眼,黑暗遮蔽住他雙眼,那曾經的歡聲笑語代替了黑暗浮現在他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