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阿哥脾氣好,為人和氣,但終究是皇子,哪能容一個小娃娃隨便放肆胡來。
我正想製止小娃娃沒規沒矩的行為,誰料,還沒來得及出聲,就瞧見小娃娃做出一個驚人的舉動,嚇得我一身冷汗。
興許是玉佩扯了半天也扯不下來的緣故,小娃娃索性用雙手抓住五阿哥掛在腰間的那塊晶瑩堅硬的玉佩,然後對著玉佩張嘴一咬——
“喲,這可不能咬,把牙磕疼了,那可不得了。”
幸好,五阿哥也注意到小娃娃竟把玉佩往嘴裏塞,及時抓住小娃娃的手,移開玉佩,沒讓小娃娃因為自己愚蠢的行為而自討苦吃。
為了避免小娃娃再把玉佩當酥餅咬,傷到自己,五阿哥伸手要從小娃娃手裏把玉佩拿走,然而,小娃娃卻固執地緊拽著玉佩,死活不願鬆手,嘴裏還發出抗議的尖叫,這麼一來,看上去反倒像是五阿哥不講理,硬要從小娃娃手裏搶東西似的。
五阿哥還真沒說錯,小家夥年級小小,小霸王的性格顯露無遺,拿到自己喜歡的東西就不肯撒手的模樣跟他阿瑪如出一轍。
“白起喜歡,五伯就把它送給你當見麵禮。”五阿哥不以為忤,解下腰帶上的繩結,將玉佩整個交給小娃娃。“不過,這東西能看,能玩,但千萬不能咬,記住了?”五阿哥叮囑道,臉上的笑容仍是溫溫和和的。
一般來說,能貼身帶著的物件,不是自己喜歡的東西,就是對自己有特別意義的東西,小娃娃什麼都不懂,純粹是貪新鮮,圖好玩,他吵著要玉佩,五阿哥就真把玉佩送他當玩具,我怎麼看都覺得不妥。如果小娃娃要的是天上的星星,難不成我還真得上天摘個星星給他了?不能什麼事兒都由著孩子的性子來,孩子想要什麼,大人就必須得給,這種習慣要不得。
“不行。”我從兒子的手裏拿走玉佩,還給五阿哥。五阿哥心善,但這並不代表小家夥就可以在五阿哥麵前肆無忌憚,予取予求。
到了手的玉佩,又突然被我拿走,小娃娃扁起嘴,瞪著我,眼淚開始在眼睛裏打轉。
“那是五伯的東西,小白起怎麼能硬搶硬要?”拉起小娃娃的手,在他的掌心打了一下,施以懲戒。
“你別怪他,這玉佩是我給他的見麵禮,不是他硬搶去的。”
小娃娃眼淚汪汪的模樣可憐兮兮,五阿哥見狀不忍,急忙替小娃娃說情。
“呐、呐——”小娃娃見有人袒護自己,立即倒戈,向五阿哥傾去身子,尋求疼愛。
五阿哥抱過小娃娃,指腹輕拭小臉蛋上的淚水。“小白起不哭了,五伯把玉佩送給你,玉佩就是你的了,咱們不管額娘。”五阿哥一邊哄著,一邊將玉佩遞給小娃娃,隨他拿在手裏把玩。
我在一旁看著五阿哥對小娃娃的寵溺,好氣又好笑。這伯侄倆統一戰線,反而是我兩邊不討好,裏外不是人了。
古語說,慈母多敗兒,這話也不盡然,要我說呀,慈父,同樣會寵孩子寵得不像話。你瞧這五阿哥,寵白起都能寵成這樣,若是換成自己的孩子,豈不是要什麼給什麼,寵孩子寵到天上去了。
皇子的出身,俊雅的容貌,溫善的性情,對長輩兄弟孝悌謙敬,對妻子體貼溫柔,對孩子慈愛寬和,單從為“人”的角度來說,五阿哥已經近乎完美,可是,對於這樣一個近乎完美的男人,五福晉為什麼就看不到他的好呢?
辭別了五阿哥,抱著白起給皇太後請了安,直到回到永和宮,這個問題仍然一直盤繞在我的心頭。
我並非為五阿哥感到不平,因為打從心底,我還是偏向於同情五福晉多一點,我隻是覺得很可惜,明明是郎才女貌的絕配,賞心悅目的表象下卻是貌合神離,同床異夢。
婚姻,就如同是一雙鞋,或許這雙鞋在外人看來既時髦又漂亮,但是這雙鞋穿著合不合腳,舒不舒服,那也隻有穿鞋的人自己知道了。
月老的姻緣線把兩個人綁在一起過一輩子,是美滿的伉儷,還是不幸的怨偶,這要看天意,更要看兩個人如何去經營。
一輩子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而不確定的未來充滿變數,那我與十四的婚姻又會走向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