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狂徒,竟敢冒出吳大人的外家。”陳振聲出來了,“吳大人把外家都搬到京城去了,你們是什麼人?”
來人的洶洶氣勢忽然矮了下來,但還是在強詞奪理:“我們家姑奶奶,就嫁在魯家,雖然不是直接的親戚,也是能說得上話的。”不過是家裏有女嫁到皇後的舅舅家,和皇後八竿子都打不著,也敢橫行霸道!
“哦,竟然假冒外戚,扭送到府,還不打斷你們的狗腿,都給我滾。”振聲不說這話還好,說了,對方反而大笑起來:“知縣黃大人,和我們老爺稱兄道弟,是拜了把子的,你去告啊!”
“哦,告啊!告啊!”一群人亂喊了一陣,那人又說道,“識相的,把剛才那個妞兒交出來,過來給我們少爺磕頭求饒,讓我們少爺打上幾板子,心情好了放你走路。”
“對,對,快把人交出來。”
這些人喊著,有個大漢就向吳會靠過去,吳會不像徐常那麼高大,又瘦又矮,麵皮白白,一看就是弱者。
“哎呀——,碰!”吳會的確力氣不大,練得那種借力使力的小擒拿,那大漢不明就裏,就被摔在地上,他驚訝地大叫了一聲。這些人天天練武,當然不會很疼,隻見他一個鯉魚打挺就站起來,但沒防著吳會一腳踢在膝窩,“砰”一聲又跪下了。
“哈哈哈,想跪一下討饒,也不用花這麼多心思,玩這花樣吧?”吳會調侃,徐常和安心他們都大笑起來。
剛才說話的人,感覺出今天這些人,不同以往的客商,對方不僅會武,身份似乎也不一般,能知道吳家把外家搬走了啊,在京城都不是一般百姓或者小商人的。
“你們是什麼人?報上名來,饒你們不死!”他色厲內荏地嚇唬道。
“我們是什麼人,你還不配問,滾!”安心平時最乖順,竟然也有這樣的一麵,馨兒撲哧地笑了一聲。
徐常朝那許少爺走過去,說話的人伸手攔阻,被撥拉了一個趔趄,他還沒站穩,徐常已經抓住站在他身後的那個惡少。
“啊,救我,饒命——”剛才已經吃過徐常的苦頭了,許少爺嚇得大叫。
徐常一手抓著他胸前的衣服,一手提著褲子,往前衝了幾步,許少爺就像個大包袱,被扔到大門外去了。
剛才說話的人,大喊了一聲少爺,趕緊追過去,他看好幾個人伸手,也沒攔住徐常,知道今天不能善了,便趁機跑了出去。院裏剛才狗仗人勢吆五喝六的這群,也都悄悄往外溜,霎時便走得幹幹淨淨。
“這莫風鎮上的人,好沒種哦。”馨兒看著空蕩蕩的外院,覺得沒看夠熱鬧,有點不滿意。
振聲伸手,本想敲一下她頭,又覺得這裏人多,便輕輕在她肩頭推了一下:“回去吧。”
曲子也沒聽成,反而折騰餓了,彩霞趕緊出去,看飯做的怎樣。他們出來自帶廚子,剛才在碼頭買了魚,還有些新鮮蔬菜。
掌櫃的擔心半天,見隻破了幾個瓦盆,不由得長出一口氣,派娘子過來,看廚房還有什麼需要,蜀中的人喜歡美食,平常家戶的女人,都能做幾道好吃的小菜,無奈廚房重地,誰敢掉以輕心?掌櫃娘子連廚房的門都不讓進,她不知怎樣表達自己是心情,大概也有攀附的意思,便笑著站在一邊,一邊和彩霞說話,一邊看廚子動作。
雲霓磨磨蹭蹭過來,竟想伺候他們吃飯,馨兒和振聲非常驚訝,看著她像隻受驚的小鹿,一副膽怯的樣子,振聲想要說什麼,最後卻閉了嘴。
馨兒很詫異地看了看她:“她們伺候我慣了,你又不熟悉,就退下吧。”
雲霓欲言又止,輕手輕腳地退出了。
振聲沒有多想,吃過飯陪馨兒下棋,馨兒推說有點累,振聲想著今天遇到的事情的確多了些,便讓她先歇著,自己到院裏尋了安心他們,對練了一會兒,這才洗漱睡覺。
徐常前夜值夜,吳會後夜。兩人睡在客棧的門房。子夜時分,吳會起來,和徐常一起裏裏外外探查了一邊,沒什麼異常,徐常才去睡覺,吳會則打了地鋪,把一隻碗扣在地上,耳朵枕在上麵,半眯著眼假寐。他平日值夜總是這樣,徐常不以為意,很快進入夢鄉。
大概一個時辰,徐常覺得有人搖動自己,他猛地驚醒,聽見吳會低聲說:“好像不對,叫弟兄們起來。”
徐常一個鯉魚打挺跳到低上,那麼大個子,竟然落地無聲,守衛除了安心帶了三個在內院值夜,其餘都住在外麵,很快都起來,分成兩撥,跟著吳會和徐常,有兩個竄上二樓,趴在窗戶上往外看,然後很緊張地下來,壓低聲音:“有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