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的聲音漸漸大起來,好像拖動著什麼,雖然盡量減輕,依然很清晰地傳進來。
“草?!”吳會剛說出這個字,徐常立刻說了一聲:“小心,火!”
他們聚在一起嘀咕了一下,吳會這一幫便借著夜色,一個個悄悄潛了出去,徐常的人有跑到二樓去查看的,也有站在一樓大門口,準備隨時應對不測。
馨兒從睡夢中醒來,驚訝地發現竟然坐在雙人抬的滑竿裏。
“昨天那些人帶著柴禾和火油,想對公主不利。駙馬不敢讓公主涉險惡,便連夜離開那個客棧。”徐常跟著滑竿,小心地稟告道 。
“我們不坐船離開嗎?這是做什麼?”
“碼頭不安全,船讓他們監視了。咱們現在往內地走,翻過這山,就是英州,鎮守那裏的參將楊威,是廖家的家將,我們安全了再說其他。”
原來吳會他們出其不意,活捉了幾個,其他想跑的都讓他們殺了,安心去碼頭查看,發現有人在附近盯著,他好容易擺脫盯梢,回來報告。徐常叫醒客棧掌櫃,問他還有什麼離開的路徑。客棧掌櫃哆哆嗦嗦說了,又幫著找來抬滑竿的,振聲給他留了一包銀子,足夠他建起一個新客站,讓他帶著老婆孩子連夜躲起來。公主一行女人都坐著滑竿,男人都是會武的,則跟著走路,他們連夜在山間小路上跋涉,悄無聲息地離開了莫風碼頭。害怕後有追兵,她們不能在路上埋鍋造飯,隻吃了些點心,喝山泉水充饑,在天黑時,遇到大山窩裏的一個獵戶人家。疲累不堪的他們,這才坐下休息,徐常給了獵戶一些銀子,請求允許在他家休息做飯。
廚子也走累了,彩霞和雲霞做的飯,雲霓也幫忙,她很會吹火。
簡單吃了,稍事休息,聽獵戶說再走一時辰,便能出山,大家又來了精神,咬牙趕路,終於在戌時末來到一個小山村。
徐常在進村的路上布哨,尋找村民的空房,安排公主歇下,又找了向導,讓手下梁明帶了駙馬信物到州府去找楊威。他則和安心、吳會換著值夜,一宿無話。
第二天早上,振聲洗漱過了,徐常就來稟報:“楊參將求見。”
梁明到了楊威的軍營,自然是進不去的,他也不敢太張揚壞了大事,給守門的小校塞了幾兩銀子,讓他進去報告,那小校怎能直接見到楊威?好在軍營不像官場,楊威帳外有值夜的校尉,他聽說是駙馬派來的人,雖覺得驚訝,還是把楊威叫起來了。
楊威見了梁明,驗看信物,大吃一驚,趕緊披了盔甲,叫副手守在軍營,負責執勤,自己親自帶人來迎接,原來這小村子離軍營也就二十裏路,他一路緊急,天亮剛好趕到。
“辛苦楊參將。”
“能為皇家效力,乃楊某人榮幸。”
振聲和楊威商量怎樣布置警戒,保護公主,打發他走了,待馨兒起來,兩人吃過早飯,正要吩咐去英州州府,楊威匆匆來了。
昨天那個說官話的,是駐紮在莫風碼頭的校尉張墨陽,他為了巴結許家,不惜為虎作倀,昨天早上,在客棧看到被活捉和殺死的許家家人,便急忙點起自己的人馬沿路追過來,他們腳程略慢,竟然現在剛走出山口。
他見有官兵把守,也不敢造次,畢竟這是別人的地盤。
“有殺人惡徒從莫風逃到這裏,請參將大人協助緝拿。”有人通報楊威,楊威騎馬到山口,張墨陽穿的是便裝,隻好跪下磕頭行禮,向楊威說明事情。
“蠢笨如你,還想抓人立功,你知道你所追擊的人是誰嗎?為了一個假皇親,你惹了真皇親,找來殺身之禍竟不自知。”楊威輕蔑地笑過,這才發話,“你追的人,乃當今聖上的親人。”
張墨陽一臉驚懼,不待他再說什麼,楊威大手一揮:“拿下。”
振聲和馨兒吃過早飯,在楊威的護送下來到英州,因他嚴令楊威,不得泄露他的行蹤,楊威隻好送他到驛館住下,留了一小隊精兵保護,自己帶著張墨陽去了軍營。張墨陽不是他的屬下,這少不得要行文上司,稟明事情經過,請上司重新安排人守衛莫風鎮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