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姓劉?劉什麼?”安心問道。
那人有點惱恨地瞪了安心一眼,就算比你官兒小,那也得稱一聲劉大人的,難道叫名字嗎?可安心剛才那一腳,他並沒有感到疼,但全身卻覺得平地飄了一下,他沒事也拿刀槍掄幾下,手下看見了,也會恭維一聲好功夫,現在他知道什麼叫三腳貓了,那就是自己那胡掄的。
安心問他,不過是表示輕蔑而已,見他鼓著腮幫子不肯說,也不再問,哈哈笑了兩聲,跟著陳振聲後麵往前走。
“敝姓劉,忝為東城兵馬司巡守。”出了門,這人見振聲器宇軒昂,卓爾不凡,心裏也有點打鼓,害怕真的是什麼大官兒,就走在振聲身側略往後一步,點頭哈腰地自我介紹。
“魯大人關照你照顧他的生意嗎?”安心問。
“啊!”想想,回答有誤,便打著哈哈,“也不是啦,卑職得知是魯大人產業,自然多加照顧。”
“你照顧什麼了?架都打完了,場子也挑了,你怎麼才來?”安心調侃他。
“啊?哦,嗨,那是你們武藝高強,一般人在這裏鬧事,哪有這麼快捷就能完事的?”
“魯家的下人都跑來半天了,你才到,肯定故意推諉,別辯解了。”
姓劉的急得直擦汗,嘴巴不停地辯解:“不是這樣的,我正帶人在外巡邏,等人報給我,我過來,肯定會遲了的。”
“在外巡邏?在外耍子,說,喝酒還是聽曲兒?”
“不是啊,我哪敢啊,田大人禦下很嚴的。”
“再說謊,滾一邊去,田大人還不值當和你過招。”
“真的,田大人一來,就把西城巡守打了軍棍,二十下,腿都折了。”
“為何?”
“就是因為他喝花酒啊,田大人很狠的,你們不知道。”
安心和這劉巡守一路沒話找話,很快來到東城司衙門。
衙門口停著一輛馬車,有個穿著杭綢直綴的人剛從車上下來。
“楊管家!”劉巡守跑得飛快,點頭哈腰地一臉諂媚,那人哼了一聲,劉巡守便低聲很快地說了幾句,楊管家朝這邊看過來。
“什麼貴人,我看,一人二十板子,貴氣都不見了。”楊管家聲音陰測測的,雖然很小,這幾個還是聽了個清楚。
劉巡守抓耳撓腮:“這個我不敢,有人帶六品的腰牌,我看,還得魯大人出麵才行。”
“哼,沒出息,殺豬蔫用牛刀!”
楊管家話音未落,便被結實地摔倒在地,安心一腳踩著他的胸口:“你再說一句大不敬的話?我立刻送你見閻王。信不信?”
楊管家在官城,大概還沒碰上過這麼硬的碴口,不僅摔得七葷八素,還讓人這麼指著鼻子很訓,頓時臉頰紫漲:“放開我。”
他狼狽地爬起來:“等會見了魯大人,我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行,我們在這裏等著,你趕緊把你那主子叫來吧?我看你狗仗人勢是什麼模樣。”安心的話,引起周圍幾個的哄笑。
“把他們帶到魯大人的衙門!”楊管家命令劉巡司。
劉巡司胸部一挺,剛轉臉看過來,安心陰冷的目光讓他的底氣頓失,他猶豫了一下,結結巴巴地說到:“我恐怕不行!”
那楊管家看了看,覺得自己的話確實是強人所難了,這幾個的氣勢,不弱於他的主子。
“你們是什麼人?”
“滾,找你主子來,你什麼身份?還不配問我們!”
有些人就是這樣,若是尊重了他,他便不知自己有幾斤幾兩,趾氣高揚不可一世,安心這麼折辱於他,他反而不敢反抗,連一句撐場麵的狠話都沒說,又鑽進馬車裏很快走掉了。
見楊管家也鎮不住他們,劉巡守的態度完全變了,他哈了一下腰:“各位請進!”
振聲一抬腳,梁明立刻鑽到前麵,他很快在裏麵巡視了一下,這才站在門口,躬身迎接,劉巡守見這陣勢,心裏更是膽怯,說話也更客氣。
東城司衙門,也就一個像樣的大堂是處理公事的地方,兩邊的偏廳隻能算個過道,振聲見沒地方去,隻好坐在大堂,不過,他並沒坐在衙門主官的位置上。
劉巡守也不敢往那裏坐,站在剛進門的地方擦冷汗,見身後進來的衙役一個個傻傻地愣著,氣惱地罵了一句,囑咐道:“趕緊給大人泡茶去!”
過了半時辰,魯文斌才姍姍來遲,一看陳振聲對他理也不理,馬上很不高興,他好歹還有幾分理智,沒有多說什麼,隻是黑著臉問道:“請問閣下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