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沒看法呢?”
“這接生婆說接生的事兒時,太詳細了,好像昨天才發生的一樣,孩子都十來歲了,她又是靠做媒接生討生活的,一年那種事兒不知凡幾,怎能把某一個記得那麼清?何況當時是順產,我懷疑她撒謊。”
“嗬嗬,我的夫君真棒。竟然這麼聰明。”圖清忍不住伸臂環住圖運的腰。
圖運還有點不好意思,過了一會兒,才說:“在濟南,都督大人說,凡事用心,仔細斟酌,就不容易犯錯。”
“肖寡婦說她誣陷嗎?”
“嗯!肖寡婦看見她,氣得渾身哆嗦,每次都這樣,那是裝不來的。還有,肖寡婦哭得可淒慘了。”
“你不會是同情心占了上風了吧?”
“我也害怕那樣,這才不敢胡亂判斷嘛。”
“這種事兒,不是發回重審嗎?”
“前任已經發回過了,這是第二次到府上了。我想親自審問。我怕拖延下去,這寡婦就被折磨死了。”
“你的刑名師爺什麼態度?”
“師爺態度模棱兩可。我得換個師爺了,這個師爺,滑不丟手,難用的很。”
“哦。”圖清能感受到圖運內心的那種孤立無援的無奈,“你第一次接觸這事兒,要不要向都督大人求援呀?要確保萬無一失呢。”
“我本來想自己親自做完此事。現在看來就是得請都督大人幫忙了,那寡婦再拖一陣子,真倒下就麻煩了,也辜負我的一番好意了。”
“這寡婦生孩子,勢必要大肆慶賀的,鄰居肯定知道呀。”
“捕頭說鄰居沒人來作證。”圖運覺得捕頭也怪怪的,做事好像也有保留,他隻是感覺,還沒確定,沒給圖清說。
“有什麼原因嗎?”
“不知道。”
“我們要不要暗訪一下?”
“咱這外地口音,人家一下子就聽出來了,不好訪。”
“我喬扮一下,在酒館茶肆坐坐,說不定能聽來些什麼。肖寡婦有上千畝地,在這蓬萊也算是個數得著的富戶,她的官司,說不定有人談論呢。”
“出門帶上小柳兒。”
“不行,小柳兒一看就是個女孩子,太白了,怎麼帶著呢?”小柳兒是鏢局保護圖清的保鏢。自從遇襲事件之後,圖運每年給鏢局的錢增加了一倍,他們隨時,都有四個保鏢跟著。
“小柳兒可以裝成書童呀。”
“什麼呀,我現在曬得這麼黑,準備裝扮成販漁的呢。”
“那你帶上李大大,他,嗬嗬,黑呀。”
“好的。”李大大怎麼打扮,都看著很粗糙,剛好裝成挑魚的。
圖運把案子擱置下來了,他不理也不審,其他一幹人眾,都讓取保候審,肖寡婦家裏奴仆成群,身體應該能恢複些吧。
圖清利用這段時間,天天帶著李大大酒肆魚場地到處轉,收獲卻不是很大。
那天回來,圖清看到一片碧油油的紅薯地,她想起以前吃得辣熗紅薯葉,又想到這些天的魚蝦吃得一家人很是膩味,就讓李大大幫忙找人,她想買一些紅薯葉。
他倆順著鄉間的泥土路,走了好遠,都沒見人,最後,來到一個小村莊。
“大爺,我們想買些紅薯。”李大大給站在村口的一個老頭說。
“現在的紅薯,才這麼點點大。”老頭用有點嘲笑的口吻說。
“沒辦法,孩子不舒服,鬧著要這個。”李大大裝可憐。
“你們是外地來的吧?”
“是啊,以前,老是吃紅薯。現在好不容易有魚吃,這不,又鬧著吃紅薯。”
他們正說著,過來一個看著挺幹練的中年婦女,這婦女踩著大腳片子,咚咚咚,走路速度挺快。
“福娃他娘,有人想買紅薯,你家地裏不是種著嗎?”
“買紅薯?紅薯現在才點點大。”福娃娘伸手比了比。
“孩子病了,想吃點兒。”李大大趕緊接聲。
“別說什麼買不買的,我給你挖點去。等著哦!”
她走到不遠處的一個院子門前,把頭上頂的布帕摘下來,拍拍身上,這才進去,過了一會兒,提著一把鐵鍁出來:“走吧!”
李大大和圖清趕緊跟著。
“唉,這地今年還不知道能保住不。”福娃娘語氣有點傷感。
“大嫂,怎麼回事嘛,這地有糾紛?”
“這地是租肖家的。你聽說了吧?肖寡婦和侄子打官司呢,如果侄子贏了,今後當家的,說不定就不是肖寡婦了。誰知道還能租到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