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還真複雜啊。”圖清撫額,“孩子出生時,爺爺還在,肖寡婦不貞,家裏大人難道不說嗎?”
“誰知道。據說爺爺對孩子十分寵愛。”圖清覺得頭大,“這麼簡單一個案子,還這麼多事兒,看來這父母官,還真不好當的。”
他們幾個正在討論,圖運回來了,現在他們住在後衙,還真是方便。
“你們幾個,打聽出來了嗎?”圖運詢問李大大。
“我看,不論肖寡婦的孩子是不是有問題,肖大毛這惡徒都不能繼承家產。”圖清挺恨這個肖大毛。
“那你有什麼招兒嗎?”
“這案子不好說。我看,我們在審問上下點功夫吧。”圖清把自己的想法說了說,幾個人都覺得可行,圖運第二天,就按圖清的辦法,開始審問了。
第一輪,所有的人證,按順序挨個詢問,這些人無非說些和以前一樣的話,圖運什麼也不說,他們說完,不像以前那樣退出去,而是全部關起來。
“冤枉!冤枉!”接生婆、肖家新的族長還有大望集上的幾個證明孩子是肖寡婦和情人所生的,都拚命大喊,圖運不理他們,讓把肖大毛帶上來。
肖大毛眼神閃爍了幾下,神態就安定下來:“小民肖大毛,叩見大老爺!”
“肖大毛,你狀告堂弟是嬸娘和外人私通所生,有何證據?”
“嬸娘沒嫁人之前,就和同村的林維生勾勾搭搭,後來嫁給叔叔,還藕斷絲連,叔叔老和她吵架,家裏上下都知道。”
“這些,你見過嗎?”
“沒有!”
“那不能算是證據吧。”圖運說話冷冰冰的,這些閑言碎語,怎能做證據來用呢?
“……”肖大毛眼裏閃過一絲惡毒。
“再說,叔叔死了那麼久,孩子才出生的。”
“孩子到底是幾月出生的?”
“四月生的。”
“你是怎麼知道的?”圖運這話很重要。
“我聽說的!”
“這麼說,你是不知道了?”
“老爺,——”
圖運不待他再說,驚堂木一拍:“大膽刁民,你誣陷良家婦女,圖霸家產,居心叵測,鎖起來!”
衙役拿著鐵鏈就往肖大毛身上拷。
“老爺,我冤枉!冤枉!”
“掌嘴!”圖運現在必須讓他閉嘴。
有衙役過去,劈裏啪啦一陣響,肖大毛不說話了。
“帶出去!”
在監獄裏關著的幾個證人,見肖大毛鐵鏈加身,個個臉色灰白,心驚膽戰,圖運卻不給他們時間,來個車輪戰,挨個審他們。
“肖海浪,你作為肖家族長,不僅不秉公執言,還夥同奸人,陷害良善,罪該萬死!”肖族長一到大堂,剛跪好,圖運就一拍驚堂木,大聲喝問。
“老爺,我冤枉——”
“冤枉?肖大毛都招了,你還想狡賴,招打!”
“老爺,老、老爺,我說,我說。”他咽了一口唾沫,很費勁的樣子,小眼睛眨巴了幾下,這才開口說話:“老爺,這都是肖大毛逼我的,我是沒法子。肖大毛說,我不照他的來,他要我的命,老爺!”
“肖家歡是什麼時候出生的?”
“二月初三。我是二月初二生的,所以,這日子我記得清清的。”
“肖大毛是怎樣逼迫於你,從實招來。”
“肖大毛晚上來到我家,在我家吃了完飯,走的時候,給我說:‘到了公堂,話該怎麼說,還要我教嗎?’我心裏害怕,就說了謊,老爺,我該死!”
“是該死!”
“老爺,我沒辦法,我害怕——”
“怕什麼,說!”
“九叔,哦,就是以前的族長,要為家歡作證,他剛說過,第二天就死了,我怕呀!”
“你九叔死了,報官了嗎?”
“報了,我又去說是病死的,官府也沒人來,就埋了。”
“可惡,押下去!”
接生婆帶上來了:“民婦魏氏叩見大老爺!”這接生婆皮膚白皙,雙眼嬌媚,盡管已經有點年齡,但仍然徐娘半老,風韻猶存。
“說吧,肖大毛給了你什麼好處,你幫他做這個偽證?”
“老爺,我沒做偽證,我……”
“大膽,肖家歡的鄰居,已經證明他是二月生的了,當時全村都去慶賀,豈是你一人可以蒙蔽得了的?”
圖運一拍驚堂木,這婆子身體就一哆嗦。
“老實說!”
“老爺,那大概是我記不清了。”
“上次你在這裏說你記得很清楚,如此刁婦,公堂之上,竟敢謊話連篇,來人,掌嘴!”魏氏白皙的臉蛋,變成了紫茄子,她忍不住疼痛,已經開始抽抽泣泣地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