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清沒有把握做個大鐵船,她先借助東方的船塢,做了一個小的,試試看她的鈑金工和鉚工,是不是技術過硬了。
這是一個能容十幾個人乘坐的渡輪,下水那天,衙門的人和鈑金工、鉚工都站在岸上,船在水麵漂浮了半個時辰,沒有絲毫透水的跡象,那些鉚工臉上露出欣喜的笑容:“還真行啊,鐵的也不沉,跟木頭的一樣,釘緊了也不漏。”
“上去坐坐。”圖清招呼,除了雇的幾個船工,竟然沒人敢上。
圖清踩著架在船舷上的木板,正想往上走,被圖運一把拽住了,圖清無奈,隻好給船老大說:“你先開一圈,試一試。”
船老大指揮人開始劃槳,岸上好多人都在看,他們在海上,轉了一大圈,這才返回。船老大下了錨,領著船員上岸:“和那木船沒啥區別。”
圖清讓船老大駕著船打漁,安穩行駛了十來天,令圖清信心大增,她要東方甲奎幫她設計一艘大點的船。東方可能還是對鐵船沒信心,他沿著船幫,設計了一圈單獨存在的能密封的船艙,讓圖清很欣賞:“你這是害怕萬一哪裏漏了,這艙門鎖緊,還能抵擋一會兒,是不?”
“是的,海上啊,還是保險些好。”東方很認真的回答,看到圖清翹著大拇指表示讚同,這才高興地笑了笑。
、“這船造好,我就用它跑運輸,把咱們蓬萊的布匹、水果、鹽、堿運出去,從遼東運大豆糧食過來。”
“咱們這裏,糧食是最好賣的了,圖大人這幾年政績卓著,蓬萊人有錢買糧,家裏修新房的人也多,外麵開磚窯的都多起來了,我沒見過那個地方官,能把事兒做這麼好的,有些清官,也就是訟訴公平,百姓安寧,不像你們,能讓百姓富裕。”東方甲奎是個很有才氣的人,他對社會各方麵的認識,經常見解獨到。
“東方先生,你小的時候,有沒想過,長大要做什麼?”
“我啊,”東方甲奎笑了笑,“我小時候心氣挺高的,還想著自己這一輩子會出將入相,官拜內閣,威風顯赫,不可一世呢。”
“你是不是後悔學這做船了?”
“沒什麼後悔不後悔的,這也挺好。”東方甲奎一副知命樂天的樣子。
“東方先生,你說,如果你官拜相國,你想怎樣治理國家呢?咱們隨便聊天呢,你別有顧忌。”圖清突然對他很感興趣,覺得此人胸有溝壑,見解非凡。
“嗬嗬,我哪有那本事,能當相國。嘿嘿,我當相國,就讓官員向你們學,先讓這國家富裕再說。”
“我這國家沒富,隻是百姓稍稍好過了些。”圖運說。
“我最欣賞你這個,用稅收養活衙門的人,不讓他們騷擾百姓的辦法了。所有的人,出入的錢都是明的,能有效杜絕貪腐。你沒把這方法,報給皇上?”
“不給皇上稟報怎麼行,是皇上讓我先試一試的。我看,效果挺好的。”圖運挺高興,這些,雖然最早是圖清給他的建議,但圖清不久懷孕,具體實施還是他一把抓,現在效果這麼好,他當然很高興。說到圖清懷孕,他忽然想起,轉頭給圖清說:“你還這這裏呢,妞兒睡起來,不見你,還不哭了?”
“妞兒不見我可以,她一定要見秦媽的。”圖清說歸說,還是起身準備回家,看她的寶貝女兒去。
遠遠過來一群人,銅鑼敲地“咣咣”響,“老爺!老爺!”一個下人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到了近前,他一邊猛喘著,一邊行禮:“恭喜老爺!賀喜老爺!”他身後的人也到了,幾個陌生人,也跟著這衙役磕頭:“恭喜圖老爺高升登萊青道道台!”他們說著,把手上的喜報高高舉起,圖清瞄了一眼,上麵是:“飛報:貴府老爺圖,高升登萊青道道台,命下。”
圖運急忙帶著圖清回去,擺了香案,謝過皇恩,拿了幾萬錢打發了報子,夫妻倆這才回到後衙,商議啟程赴任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