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運說的義氣,卻沒辦法在這裏陪著東方甲奎打拚,他帶著圖清和三個孩子,還是去了他的道台府所在地——萊州。
萊州和登州相鄰,這裏的百姓已經聽說登州那邊的人說了,他們每年應該繳納的賦稅增加,但卻不再繳納那些沒有名堂的各種規費,其實每家實際繳納的銀錢,還是減少了不少。百姓眼巴巴等來了登州府的清官,圖運也果然沒有讓他們失望,登州的所有政策,在萊州和青州都立刻實施起來。
圖清的感覺沒有錯,東方甲奎確實非常能幹。他欣賞圖運施行的仁政,上任伊始,把圖運做得不到位的方麵補充完整,就開始努力執行了。
那幾位看不起他、不服氣他的官員,表麵對他唯唯諾諾,背後卻對他的話嗤之以鼻,不僅不予實行,還悄悄派自己的親信,鼓動一些膽大的衙役勒索敲詐,街麵上,消失了的混混們又出現了。
這些人,本來就沒有完全絕跡,隻是從地上轉入了地下,悄悄受黑錢的事兒,還是有的。圖運做事,對下屬還是比較放鬆的,否則,他就不會感到下麵的人,和他玩太極了。
東方甲奎是個言出必行的人,他以前不是登州地方官,這些官員和混混的小把戲,就沒有刻意避開他。他對這些人的小手碗了如指掌,對策也接踵而來。
那天,他親自帶著幾個衙役,在蓬萊最大的魚行,把前來取份子錢的混混於水旺堵住了。
“於水旺,你怎麼來這裏了?改行販魚了嗎?”
“啊,是是是。”於水旺跪下行禮,諂媚地笑著,心裏暗暗得意自己見機地快。
“楚老板,於水旺買了你多少魚?是不是把這兩簍都買了?”楚大順滿臉冒汗,不知道怎麼回答。
“是不是,於水旺?聽說你現在是這裏的一大魚販了呢。”
“啊,就是,就是!”於水旺忙不迭地點頭。
“這麼多魚,怎麼說,也得個七八兩銀子吧?我來的時候,你是不是正準備掏錢呢?我不耽誤你們的生意了,你趕緊把銀子付給楚老板,把魚挑走吧。”
於水旺肉疼地從口袋掏出銀子,遞給楚大順,在東方甲奎的注視下,把魚挑出去。
誰知道東方甲奎並不到此為止,他跟著於水旺出來,邊走還邊說:“我看看你賣魚。”於水旺就沒挑過魚,沒走一會兒,肩膀就受不了了,他把擔子從左肩換到右肩,沒走一會兒又換到左肩,等到了魚市,他覺得自己的肩臂跟著了火,又燒又疼,東方甲奎讓衙役監督他把魚賣掉,這天才算結束。
於水旺沒想到這事兒還沒完,第二天一早,衙役就到了他家:“知府大人怕你懈怠,讓我來監督你繼續販魚呢。”
“劉大哥,我什麼時候賣過魚呀,昨天不是讓老爺撞上了嗎?”他一邊說,一邊給這衙役手裏塞一塊銀子,“大哥你辛苦,買茶喝。”
這劉衙役賊賊地笑了一下:“算你有眼色。”轉身出了門,他打算找個地方,樂和一下,等吃過了午飯,再給東方複命。
他剛在茶館,要了一壺茶,舒舒服服坐下,一遍水還沒喝完,東方居然來到了麵前。
“老、老爺!”
“拖出去,杖二十。”劉衙役挨打的時候,發現自己並不寂寞,於水旺也在身邊挨打呢,還有一個人,劉衙役一見,心裏立刻緊了一下,那是同知府裏的人,就是他早上給劉衙役出這主意的。
劉衙役丟了差事,於水旺也在家裏躺了一個月才養好棒瘡。從那以後,沒有那個衙役小吏敢對東方陽奉陰違,登州的兩位同知更恨東方,但他們後來和東方的鬥法,從來沒有贏過,最後,才對東方心服口服,成了東方甲奎忠實的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