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其他的一些很重要的例子中,我們會發現,人們對自己說出的內容的自責傾向也會促使人們產生口誤,甚至去替代與表達的思想相反的內容。在觀察過程中,你會驚奇地發現,文字表達本身往往抵消了它本身的含義,而口誤則暴露出人們的這種虛偽。口誤模擬了這種內在過程的具體表現——通常的情況是這樣的,有些內容人們不希望說出來,這時口誤便成為人們自我表現的一種方式。如下麵的情況就是如此,一個男人對所謂的正規的性交方式不以為然,並因此和一個女子展開了爭論,而據說這個女子是一個喜歡賣弄風情的人。他說:“如果她要和我同房,她不久就會放棄她的‘ko ttieren’(一個不存在的詞)。”毫無疑問,他要說的是另一個詞,即koitieren(性交),實際上這種替代的真正意圖是表達出這個詞kokettieren(賣弄風騷)。再舉一例:“我們的叔叔由於我們在過去的幾個月很少去看望他而表現出不滿的情緒,我們讓他搬進了一個新的房子,同時我們對他做了一次長時間的探望,他顯得非常高興,要分別的時候,他充滿情感地說:‘從現在起,我希望比過去更少地見到你們。’”

當某種言語材料碰巧是有幫助的,這通常會導致口誤的發生。據此來將這種材料顯示出來,或以此來產生一種玩笑的諷刺效果。下麵的這個由瑞勒報告的例子便屬於這種情況。

“你自己會‘aufgepatzt’這個時新的帽子嗎?(替代‘aufgeputzt’[裝飾])一個女士以羨慕的口吻對另一個女士說。她無須將她的真實想法進一步表達出來,因為她有指責對方的動機,這一點悄悄地使人們感覺到了:帽子的裝飾(Hutauf—putz)是一件‘Patzerei’(笨拙的作品),這種指責從她的這個不友好的口誤中明顯地看出來,這種解釋是令人信服的。”

下麵例子中包含的指責雖然非常輕微,但很明確。

“一個女士被一個熟人邀請小坐,她對與這個人的喋喋不休和令人討厭的談話很不耐煩。最後,她終於得以脫身,她的熟人去送她,這時她還是用一些新的話題和她不停地說,到了走廊要分手的地方,她又一次被迫停下站著去聽她長篇大論,最後她用這樣的問題打斷了她的女主人的談話:‘在前麵的走廊你在家嗎?’直到看到對方驚奇的表情,她才留意到了自己的失誤。她討厭站在這個地方聽這個女主人講話,這使她在走廊上停留了很長時間,她想通過這樣的問題打斷對方:‘早上你在家嗎?’這種口誤表明了她對這種強迫性停留的不耐煩情緒。”

由格拉夫博士目擊的這個例子表明,人們應對自己高度警惕。

“在‘康扣底亞’的一次一般性聚會上,社會雜誌的一個年輕記者——他急需要一筆錢——發表一個攻擊性很強的講話,他激動地談到了‘Vorschussmitglieder’(借款給他人的人)(替代‘Vorstandsmitglieder’[官員]或‘Ausschussmitglieder’[委員會成員]),後者有權力批準貸款,這個年輕人事實上正在申請貸款。”

通過對“Vorschwein”[第37頁]這個例子的分析表明,在我們做出努力壓抑一些侮辱性的言詞出現時,口誤很易於發生,以這種方式表達出自己的這種情感。

一個攝影師下決心要求他的愚笨雇主停止使用動物學方麵的術語。一次他對自己學生——他企圖將盛滿東西的大盤子空出,在這麼做的過程,不小心潑到地上一些——說:“你看,小夥子,首先‘sch psen Sie,一些。”此後不久,他又批評了一個女傭,因為由於她的粗心大意,她打碎了一打很值錢的盤子,他說:“難道你是如此的‘hornverbrannt…’?”

下麵的口誤例子可以使人們看到,口誤是如何導致突出的自我暴露的。其中的一些細節做了調整,全文參看布裏爾(Brill)發表在Zentralblatt fur Psychoanalyse第2卷上的文章。

“一天晚上,我和弗蘭克博士外出散步,我們討論了一些精神分析協會事務方麵的問題,這時我們遇到了我的一個多年未見到的同事R博士,對他的私人情況我一概不知。再次碰到我們都感到非常高興,在我的邀請下,我們到了一個咖啡館,在這裏我們興高采烈地談論了兩個小時。他似乎對我的情況很了解,因為在我們做了一般性的寒暄後,他問到了我的小孩的情況,並告訴我,他不時地從彼此的老朋友那裏聽到我的情況。他說,自從在一些醫學雜誌上看到我的研究後,他對我的工作很感興趣。我問他是否結婚,他否定了,並且說:‘為什麼像我這樣的男人要結婚?’”

“離開咖啡館後,他突然向我提出這樣的問題:‘我很想知道在這樣的情況下,你會怎麼去做:我認識一個護士,在一個離婚案中,她以有通奸罪而聞名。這個妻子起訴了他的丈夫,並指控與她犯有通奸罪,‘他’獲準離婚,我打斷了他,‘你的意思是她獲準離婚吧?’他馬上對此予以糾正,‘是的,當然,她獲準離婚。’接著,他說這件事對這個護士的情緒打擊很大,因此,她便到酒館去喝酒,變得有點神經質,等等,他要我提供對待她的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