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三依言而行,起初思潮起伏,難以靜心,但依著老者所授的呼吸運氣之法做去,良久,便漸感心曠神怡,丹田中有一股暖氣漸漸升上來。又這般靜坐了半個多時辰,微微睜眼,見老者正坐在自己旁邊打坐,雙眼微閉,但卻好像知道張三看他一般,緩緩說道:“安心運功。”張三臉一紅,依言閉上雙眼,不知不覺又過一個多時辰,隻聽老者突然說道:“那一招的精要不在力度,而在由內而外的收發自如,也就是我們經常說的寸勁兒。這一招使出來有發有收,打出去的力道有十分,留在自身的力道卻還有二十分。中華武學博大精深,你現在還隻是懵懵懂懂,等哪一天你領會到了這裏麵的味道,這一招就算是徹底學會了。這就好像是陳年美酒,入口不辣,但後勁卻是香醇無比。”
張三初時雖然不解,但聽老者說起陳年美酒,頓時大有所悟地點點頭,然後說道:“我懂啦,老伯,小時候媽媽經常給我喝藥酒,就是這個感覺。”老者眯縫著眼,道:“難怪你內力深厚,我就料你小小年紀,如不是偶得奇遇,必定練不成這般內功,想來是與你喝的藥酒有關,不然你又怎麼有了內力卻不知道使。”張三喃喃說道:“原來媽媽給我喝的藥酒是助我增長內力的。”想起已故的母親,眼圈微紅,低下了頭。“好啦,好啦,時候不早啦。”老者說道:“你隻要時刻記得我教你的法門,我保你救出陳家小姐,老頭子也該走啦。”說完,再不說第二句話,起身揚長而去。
張三忙追上去,但老者身法好快,饒是張三一副好腿腳,眨眼間也已尋不見對方蹤影。張三追出鬆林,大聲叫道:“老伯,老伯!”隻見鬆林邊人影一晃,老者走了過來,罵道:“你這傻小子,還纏著我做什麼?要想我再教,那可是難上加難。老頭子是看你小子心眼兒好,這才教你,已是很大的緣分了。”張三道:“您老教了我這許多,弟子已心滿意足,哪敢再貪,隻是未曾叩謝您老的大恩大德。”說著跪了下去,“咚”“咚”“咚”“咚”連磕好幾個響頭。老者臉色一變,喝道:“停!我教你功夫,那是因為你我有緣,看你小子人不錯,討人喜歡,咱們可沒半分師徒名分,你可別以為先前老頭子讓你拜師你就真拜了,那隻是跟你逗笑罷了。”倏地跪下,向張三磕下頭去。張三見狀大駭,忙又跪下還禮。老者手一伸,已點中他脅下穴道。張三雙膝微曲,動彈不得。老者向著他也“咚”“咚”“咚”“咚”磕了好幾個頭。這才解開他穴道,說道:“記著,可別在外麵說你向我磕過頭,拜我為師。”張三這才知他脾氣古怪,不敢再說,隻是臉上流露出了不舍。見老者欲離去,便道:“老伯,弟子還不知道您老人家名號呢。”老者見他臉上神色真摯,這才說道:“老夫姓……”話未說完,卻搖了搖頭,轉身離開了。
自從跟老者分開之後,張三一路快奔朝著小鎮進發,此時天色已晚,路上行人頗少,想找幾個紫衣男子的行蹤也確實不易。就在一籌莫展之時,不遠處有一家客棧,附近的馬廄裏正好拴著幾匹馬,張三認得正是幾個紫衣男子的坐騎,心裏一喜,想也不想就往客棧裏麵走。店伴見有客到,忙出來招呼,連問:“客官是打尖還是住店”張三餓了一天,本想先吃點東西,但一想到自己沒帶銀子,便說道:“我找人。”說完,也不理那店伴,徑直朝樓上客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