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番外之耿旭(一)(1 / 1)

一直在前麵緊緊跟隨主人的暗衛五號忽然發出極其隱秘的求助信號,我連忙帶著手下三四十暗衛急奔上前,卻見主人與四公子正在江邊與一群黑衣人死戰,形勢十分危急,我二話不說,暗中打了一個包抄的手勢後,便提劍上前隨手一揮,寶劍直接刺進了離我最近的一個黑衣人的喉嚨,緊隨寶劍噴出的鮮血濺了我一臉,並慢慢的流到我的嘴角,我陰陰的一笑,伸出舌頭舔舐著死去敵人的鮮血,眼中戾氣大增,暴喝一聲有一劍刺穿了一個黑衣人的胸膛,我左劈右砍,享受著這種劍劍奪人性命的快感,又鬥了幾回合,剩餘不多的黑衣人轉身欲逃,我正待準備指揮手下全殲敵人,卻聽到主人的呼喝。

我等聞言止步,齊齊跪下請主人責罰我等護主不力的罪責,主人隻是淡淡的揮揮手並且吩咐我等繼續暗中追隨即可。我打了幾個手勢,安慰中走出幾個人將黑衣人的屍首處理掉,其他人則紛紛隱去

一路跟隨主人到了昪州,查看過昪州州府的地形後,我便作出部署,令手下分頭行動,而我自己則帶著幾人,躥到離州府最近的街道旁

看到街道上的行人來來往往過著平靜人的生活,我眼中露出一絲羨慕,而後立即隱去,我輕歎一聲,卻不禁的想起了自己的身世。

五年前的我,還是梁國名將之後,顯赫的家世,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仿佛還在眼前,我也如一般的富家子弟一樣過著悠閑地生活。直到那個炎夏的午後,母親帶著管家忠叔匆匆的衝進我的房內,塞到我手中一包金銀,並讓忠叔立刻帶我離開這個家,走得越遠越好,我迷茫的望著自己的母親,拉著她的手問她為什麼,母親沒有回答我的問題,隻是衝著忠叔使了一個眼色,我忽然感到自己眼前一陣眩暈,便昏了過去。

當我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草堆上,我連忙爬起,看到忠叔正坐在一邊,在我的再三追問下,忠叔才告訴了我事情的原委。在太祖朱溫時期,我父親忠心耿耿屢立戰功,但是在太祖病重之時,父親也被卷入了宮廷的奪嫡鬥爭中,然而在朱瑱登基後,他卻漸漸的冷落了幫他稱帝的元老,父親便是其中之一。而最近朱瑱更是變本加厲的打壓眾多元老功臣,並且極其寵信奸臣小人,聽之任之其一切所為。奸臣當道,更是排擠甚至是仇恨當時的功臣,在其幾次三番的挑撥下,終於爆發了貞明案件,包括父親在內的幾位大臣以謀反罪被判滿門抄斬,我的母親在聽到這一消息後,第一時間的將我這獨苗救了出來

原來如此,聽完忠叔的解釋,我恨極怒極,當即提起手中的長劍想要去給父母報仇,忠叔一把抱住我,死死地勸下了我。而後的幾天中,我們小心翼翼的喬裝一路向南,但不幸的還是被仇家發現,忠叔為了救我,被仇家所派之人活活砍死,我倉皇的逃到了揚州城外,禍不單行是,早有十幾個仇家派來的殺手埋伏在此,我孤身與之死鬥,就當我以為自己必死無疑時,徐知誥、也就是我現在的主人從之路過並救了我,當時他才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但從他的身上我卻能感覺到超乎常人的穩重與老練。我永遠都無法忘記那時的場麵,周圍橫陳著殺手們的屍體,鮮血遍地,連空氣中都彌散著一股濃濃的血腥味。我隻是像狗一樣的趴在地上,眼望著在眾多侍衛的擁護下的那位衣著華麗的少年。他淡淡的問我如何報答他。我再次看向他那冷酷的麵龐,直到我對上他那極其冷冽的目光,那目光中冰入骨髓的寒但卻銳利無比,仿佛有種能洞穿一切的能力。在這種目光下,我不由自主的低下了頭,發出了一聲聽似模糊卻又堅毅無比的的應答“你既救了我的命,從此我的命便歸你!”這句話從此改變了我,原本的耿旭已經死去,取而代之的是徐知誥手下的暗衛首領,一個冷血無情的暗黑殺手。

往事如煙,過往的一切我都已經摒棄,搖了搖腦袋,我晃去了往昔的念想,繼續與手下暗中監視著州府的一切動靜。在傍晚時刻,主人給我帶來了新的任務,去風月樓保護一位叫芸蘿的小姐,聽到這個命令,我不禁一愣,這可是多少年來主人吩咐的最不可思議的命令,我不知道主人的往事,但我卻知道我對女人從不加以顏色,顯而易見主人對這個叫芸蘿的小姐一定非常的看重。但作為下屬的我,沒有多問,直奔風月樓而去。

到了風月樓,我找到了風月樓的老板,一個半老徐娘,我摸出懷中的五千兩銀票扔在了桌上,冷冷的吩咐老板讓芸蘿小姐晚上不要接客,那老板果然是見錢眼開的主,二話不說便應了下來。當晚我見到了芸蘿小姐,她那驚豔的麵容的確也讓我驚歎,但這驚歎的目光轉瞬即逝,我在她的房內坐了下來,卻不敢再正眼看她,隻是恭敬讓她隨意就好。她聽到我如此吩咐也是一愣,隨即也坐了下來,拿起九孔篳篥緩緩的吹奏起來,這期間我一直保持沉默,直到她一曲完畢,我也沒有說什麼,而她也是靜靜的坐著,看著窗外,似乎在想什麼心事。我們兩人就這麼坐著,一直到了三更天,我起身在她略微的驚詫下告辭而去。

第二天仍是如此,我什麼也沒說,她什麼也沒問,相對無言直到三更,我再次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