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番外之耿旭(二)(1 / 1)

而在第三天,聽著芸蘿小姐演奏的篳篥,我正端起酒杯細細的品茗時,卻忽聽一陣輕脆的敲門聲,風月樓的老板福娘走了進來,她陪著笑臉讓芸蘿小姐去丞相的大公子府上,而我卻絲毫沒給這老板留麵子,提劍上前,冷笑一聲,冷冽的命令著福娘芸蘿小姐那都不能去。雖然福娘再三懇請,但我絲毫不為所動。這時門外闖進一個小廝,不屑的質問挑釁我,我仰頭大笑幾聲,諷刺了眼前的這條狗幾句,沒想到這條狗的脾氣還不小,立即指揮手下圍住我,我當然不肯有所示弱,使勁將芸蘿小姐推離戰圈,揮劍迎上那幾個侍衛,幾個回合後,我也試出了這幾人的水平,劍鋒一轉,殺氣大增,快速的點落這些人手中的刀,一一將他們踹翻在地。而那小廝也不見了剛才冷傲的表情,慌慌張張的向外跑去,卻還有心情回過頭來問我是誰,我極不為屑地彎了彎唇角,然後一字一頓地道出錢向樂三字,那小廝聽後麵色大變,垂著頭退了出去。

由於在風月樓傷了大公子的手下,為防身份暴露,我自作主張回到了主人的府上。或許這是我印象中的一次與主人坐在一起談話,或許尊卑有序的觀念已經深深植入了我的腦海中,但當主人提到我的家世時,我的內心還是感到了一絲悸動,往事如煙,現在的我,已經脫胎換骨

出了府中,我繼續暗中監視著內中的一切動靜,直到後來主人被調往潤州,而在前往潤州的前一晚,我經曆了身為暗衛以來最為艱苦的一戰。那天主人被大公子在酒宴中下毒暗害,而後又派了十幾個殺手要置他於死地,當我在萬分危急的時刻趕到的時候,主人已漸漸的抵擋不住敵人淩厲的配合攻擊,我急忙上前解了主人的圍,並讓他快走,十幾個殺手見此情況,刀劍齊舉都向我招呼而來,我一把寶劍總是出其不意的轉變的方向收割著這些黑衣人的性命,在這將近二十個人的包圍當中,硬是讓我殺出了一條縫隙。隨手斜刺而出,一個殺手被我刺穿喉嚨,又是機敏的翻身一腳,踢翻了一個妄圖偷襲於我的黑衣人,不料未拿劍的左胳膊忽感鑽心的一痛,卻是另一個趁混亂中用刀深深地洞穿了我的臂膀。我霎時暴怒,眼前這是幾個黑衣人仿佛變成了當年家中的仇人,我不留情麵的劍劍劈落敵人的腦袋,那群黑衣似乎被我瞬間暴漲的氣勢所鎮,配合稍微顯得有了些許破綻,我怎麼肯放過這麼好的機會,奪命閻王般紛紛取走了這些人的性命,而後將屍首一一踢入河中,頭也不回的揚長而去。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過著暗衛的生活,年後又跟隨主人出征吳越,並在陣前救了四公子一命。

直到被主人接回的芸蘿小姐不得不暫時離開主人,而主人再次命我保護小姐的安全後,我的暗衛生涯仿佛才產生了絲絲波瀾。在主人成親的那天,我隨著芸蘿小姐站在江邊的山崖上,陣陣寒風襲來有了些許寒意。我冷淡的提醒小姐該回去休息了,然而她卻沒有回答,隻是像失了魂一般,凝視著遠方。良久她才低低的呢喃了一句,我並沒有接話,我也無所接起她的話題,主人與芸蘿小姐現在的一切仿佛都是命中注定般,身份是黨擋在他們麵前的巨大阻力,有情人難成眷屬這的確是世間最為令人痛苦的事情之一。我沉默著繼續隨她站在這山崖之上,接受著冷風傲月的洗禮。

夜深了,芸蘿小姐仍然固執的站在那裏,又過了片刻,她緩緩地轉過神來跟我說了一句,讓我回去,我隻是奉命行事,隨口應了她一句。忽然從遠處傳來陣陣巨響,我的神經不禁緊繃起來,而芸蘿小姐隻是淡淡的告訴我這是為何,原來是遠處的潮聲我們輕聲的交流著,當她提到我的家人時,我內心又微微的泛起波瀾,但我隻是淡淡的說出了他們的慘狀,芸蘿小姐自知失言立刻向我道歉,我清淡的一笑,我並不介意,多年的舊事,時間已經抹去了一切。“同是天涯淪落人”說完,她便轉身走向了遠處的庭院。“同是天涯淪落人”我口中反複的重複著剛才她說的這話,望著她遠去的背影,一種近幾年來從未有過的感覺忽然漫上我的心頭

而後的幾個月中,芸蘿小姐白天似乎都在繡著什麼女紅,而到了傍晚便會站在這山崖之上,眼望著遠方,而我早已習慣了這種生活,每天都陪在她身後,有時我們會隨意的說上幾句閑話,有時隻是靜靜的站著,各自想著自己的心事。自然而然間,我把她當做了我的朋友,而不再是自己肩負的任務,或許我知道她以後的身份,但是我還是難以控製住自己的感情。我也喜歡上了每天看到錢塘江潮那壯觀的大場麵。

那天我仍舊站在那山崖之上觀那海浪,聽那潮聲,芸蘿小姐微笑著說道“來此那麼久了,這錢江潮你還是百觀不厭。”聽到她這麼說,我唇角一揚,也露出了一個會心的笑容,然後對她道“不知為何我每每看到這江潮翻湧的場麵,心中便會覺得特別的暢快。”芸蘿小姐聽到我這麼說,再一次衝我一笑,而後又望向了遠處,我不自覺的凝視著她,心中再一次閃過了那異樣的感覺,我知道自己仿佛已經控製不住那不安分的內心情感,但我不能有絲毫的表現,目光也同她一起望向了那飄渺模糊的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