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暫時還按兵不動,必要時也許會調動這邊的人馬去進攻育化城,嶽公,也許你立功的機會馬上到了。”
嶽小飛哦了聲道:“莫非是要我也去打?”
大公主道:“通過五關進入天穀的,這幾年足有幾百人之多,成績最優的隻有四人,而你和花副總鎮正是其的兩位,要進攻育化城,教主和總護法當然會最先考慮到你們。”
嶽小飛略一沉吟道:“另兩位成績好的是誰?”
大公主幽幽一歎道:“說起來真可惜,另兩人竟全在育化城,他們一個叫方大鐸,一個叫何慧仙。”
嶽小飛想了一想道:“為什麼事先不把他們兩人調回總壇?”
大公主又歎口氣道:“這兩人都是因為有罪才被打入育化城,一位在受刑,一位服下藥物入了棺,他們一旦出來,隻有幫育化城主,怎肯幫教主呢,何況目前育化城早已不聽總壇令諭,即使教主想要人也要不回來了。”
嶽小飛此刻內心反而有些安慰,因為進入天穀的四大高手,竟然都是育化城主的力量,不愁不能和皇元教抗衡。
他緘默了許久,才也籲口氣道:“真想不到天穀會發生這樣的事,偏偏又被我趕上了,不過最使卑職感動的,是大公主居然肯把這樣的機密告訴卑職。”
大公主忽然眸光緊緊凝住在嶽小飛臉上,神秘一笑道:“你真是個傻孩,難道直到現在心裏還不明白?”
嶽小飛當然已明白了幾分,卻故作茫然道:“卑職明白什麼?”
大公主道:“教主那天單獨召見你,你說是為什麼吧?”
“教主沒講,卑職怎能知道?”
“那我就提前告訴你,教主已經決定把你召為東床快婿,把我那三妹玉風嫁給你。”
嶽小飛裝著呆了一呆道:“大公主不是開玩笑吧?”
大公主正色道:“這樣重要的事,我怎會和你開玩笑!”
“可是教主這樣做,就等於開玩笑,卑職身份卑微,怎麼能配上三公主呢?”
“教主是隻認人才不認身份的,而且我那三妹也非你不嫁,你雖然沒見過她,她卻已看到你多次了。”
“這事目前有多少人知道?”
“教主還沒正式宣布。知道的人自然不多。”
“教主為什麼不正式宣布?”
“因為你們年紀還小,而且你既入了天穀,也不可能再出去,等過幾年你們吉期將到之前再宣布,不是很好麼?”
嶽小飛皺了皺眉道:“原來就因為這層關係,大公主今晚才肯把這機密告訴我。”
大公主道:“不錯,連五關統領都不知道,不然我怎會單單告訴你。”
大公主說到這裏,向外望了望天色道:“花副總鎮怎麼還不回來?”
嶽小飛道:“副總鎮晚飯後才出去,哪能這樣快就回來。”
大公主似是有些躊躇。頗為著急的問道:“他大約什麼時候可以回來?”
嶽小飛搖頭道:“那要看他是到什麼地方去,要辦的是什麼事?大公主好像很急的樣?”
大公主蹙起翠眉道:“我當然急,因為我必須把這事親自告訴他。”
嶽小飛道:“難道由卑職轉告他還不是一樣。”
大公主搖頭道:“不成,我必須等著他回來。”
“若副總鎮到深夜才回來呢?”
“我就等他到深夜。”
嶽小飛不覺開始緊張,他預計父親往返育化城,再加上和嚴城主詳談以及和母親見麵,說不定要到五更大明時才回來,若大公主也等到那時,必定會引起疑心,豈不糟糕。
接著他內心一動,暗道:“我何不趁這時把大公主擒住,連夜送到育化城做人質……”
但他內心交戰再三,總覺現在動手,未免太早,若貿然行動,很可能反而壞了大事,到那時就後悔莫及了。
但他卻必須設法讓大公主早些離去。
又坐了一會,嶽小飛終於搭訕著道:“讓大公主久等,又耽誤了睡眠時間,實在不好意思,依卑職猜想,副總鎮也許到總壇去了,到了總壇,必定是見教主,教主也必定告訴他這事,大公主還是用不著等的好。”
大公主果然被他說動,起身道:“好吧,我這就回去。”
嶽小飛直把大公主送出好幾裏路,才告別而回。
花玉麟趕到育化城,已接近二更。
嚴寒把他直接招待在內府客廳。
在花玉麟來說,嚴寒是前輩人物,身份地位也比自己高得多,不免要大禮拜見。
但嚴寒卻又把他以親家翁看待,讓他和自己平起平坐。
他為了好好接待花玉麟,特地備了酒和幾樣小菜,夜半對酌,別有一番風味。
三杯酒下肚,嚴寒已是無話不談:“花老弟,嚴某對你,可稱相見恨晚,此番能得你相助,咱們很可以和皇元教大幹一場了。”
花玉麟道:“城主待花某恩重如山,這次城主和皇元教演變成這種局麵,可說完全因內之事而起,花某怎能不感恩圖報,即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嚴寒歎息一聲道:“今後對抗皇元教,花老弟和尊夫人以及令郎,正是本城的主力,嚴某的所有希望,可說完全寄托在花老弟身上了。”
花玉麟略一沉吟道:“城主這邊,是否還有些需要準備的事情?”
嚴寒道:“若說必須準備的事,不外糧草不足,一旦糧草供應不上,豈不不戰自潰。”
“育化城目前有多少人馬?”
“目前至少在五、百人之上。”
“現在的糧草還能供應多久?”
“大約隻能維持一月左右。”
花玉麟沉吟了許久道:“這邊的糧草,不消說是由富國城供應,據說富國城主是城主的二師弟,可否現在商請富國城主把糧草提前撥來?”
嚴寒搖頭苦笑道:“富國城主黃一道是嚴某的師弟,但他卻一直忠於皇元教主,而且皇元教主必定早已通知他停止本城的糧草供應。”
花玉麟道:“若真是如此,花某情願帶幾名手下到富國城劫糧。”
嚴寒考慮了許久道:“這辦法雖然可行,但嚴某卻希望暫時別采取行動。”
花玉麟道:“若想劫糧成功,必須在雙方尚未正式交戰之前,一旦雙方正式啟起戰火,那就很難得手了。”
嚴寒道:“花老弟這番話固然有理,不過嚴某總覺得這場戰事不可能持續太久,不論誰勝誰敗,在一月之內必有結果。”
花玉麟忽然心一動,忙道:“花某想向城主打聽一個人,這人很可能也在育化城裏。”
嚴寒哦了聲道:“花老弟問的是誰?”
花玉麟道:“這人叫方天鐸,三年前初入天穀時,據說通過五關是成績最優的一位。”
“不錯,這人正在本城,花老弟為什麼忽然提起他來?”
“不敢相瞞,十年前花某藝滿下山,初履江湖時,曾和另兩人義結金蘭,方天鐸正是花某結拜的二哥,花某和內三年前在進入天穀之前,本來他答應代為撫養犬小飛,不想他卻先花某夫婦進入天穀,待花某也來到天穀後,才聽說他已被打入育化城。”
嚴寒大喜道:“那太好了,如今又有方大俠相助,嚴某何愁不能對抗皇元教。”
花玉麟急急問道:“他目前人在那裏,城主可否容花某馬上和他見見?”
嚴寒卻又淒然一歎道:“方大夥一直被打在靈堂,而且服藥入棺,雖然現在就可以給他服藥醒來,但精神體力卻非短時內可以恢複。即便要他相助一臂之力,至少也需半個月之後了。”
他默了一默又道:“本來,門前在靈堂服藥入棺的,不下十人之多,這些人都稱得上是武林絕頂高手,但嚴某考慮再三、最後還是決定目前不讓他們活過來。”
“城主為什麼不利用他們來對抗皇元教,若這些人都能恢複武功,本城的實力就大大超過皇元教了。”
“花老弟有所不知,這些人雖然不一定肯效忠皇元教主,但也必不肯效忠嚴某,一旦讓他們活過來恢複武功,反而難以控製,到那時本城必定陷入大乩的局麵,嚴某豈不反而自食惡果?至於方大俠,既然是花某老弟的義兄,嚴某自然會馬上讓他複活。”
這時花玉麟真是喜之不勝,無意竟又救出了義兄方天鐸。
他沉默了半晌道:“另有一人,也是當初花某夫婦想進入天穀救出的一人。不過他進入天穀至少已有十年之久,花某這三年多來,卻一直沒聽到他的消息,連是生是死,也難以預料。”
嚴寒哦了聲道:“花老弟所說的這人是誰?”
花玉麟道:“這人就是花某的結義大哥關琳。”
嚴寒似是吃了一驚,叫道:“什麼?原來花老弟就是關琳的結拜三弟?”
花玉麟覺出嚴寒像是早知關琳下落,驚喜急急問道:“莫非城主知道我那關大哥的下落?”
嚴寒顫首道:“關大俠也在本城,不過他是被鎖在一處山洞內的地牢裏,那地點秘密的很,除嚴某和周總管以及一名負責送飯的弟兄外,再沒有任何人知道。”
花玉麟越發喜出望外,他們夫妻此次混入天穀皇元教,要救出的正是這兩人,如今兩人都可救出,等於目的已達,大功告成,此刻所剩下的,隻是與皇元教決一死戰的最後一關了。
他本想能立刻到那秘密山洞和關琳見上一麵,但嚴寒卻勸他暫時忍—時思念之苦,等下次來時再見。
花玉麟接著再問道:“城主準備什麼時候要花某前來報到?”
嚴寒道:“花老弟暫時最好還是按兵不動,以便等待適當時機,另外由令郎居聯絡,嚴某會隨時給你消息。”
嚴寒早已安排好讓花玉麟和何慧仙夫妻見上一麵,彼此計議已定,立刻派人到內室請出何慧仙來。
花玉麟和何慧仙分離三年多,他們本來伉儷情深,此刻得能重相聚首,場麵自是令人感動。
花玉麟不敢久留,夫妻小聚之後,立刻便連夜趕回五關。
當他到達五關時,已是拂曉時分。
一連三天過去,皇元教總壇並未再派人到過育化城。
這三天一直在風平浪靜度過。
但育化城方麵,嚴寒和周海山心裏都有數,這正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直到第四天,終於有人來訪。
出人意料的,來人卻是富國城主黃一道,而且隻是單身一人。
嚴寒把他招待在前院大廳,他身邊也隻有周海山一人隨侍。
富國城主黃一道坐下後,便開門見山的道:“聽說大師兄和總壇鬧翻了?兄弟乍聽這消息,大為駭異,究竟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
嚴寒冷冷笑道:“難道白荻不曾對二師弟講過?”
白荻正是皇元教主的名字。
黃一道輕咳了一聲道:“據教主和秦總護法說,大師兄竟然為了一點小事,對總壇公然抗命,而且當著秦槐的麵,打了總壇兩名護法,可有這回事?”
嚴寒哼了一聲道:“不錯。”
黃一道蹙眉道:“大師兄為什麼要這樣做?”
嚴寒再度冷笑道:“白荻和秦槐欺人太甚,嚴某身為育化城主,居然自己連一點小事都做不了主,處處受他們的幹涉掣肘,嚴某一再委屈求全而不可得,最後就隻有走上和他們對抗的路了。”
黃一道搖搖頭道:“大師兄,你錯了,不但錯了,而且大錯特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