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槐等三人走後不久,嶽小飛便已回來,而且恢複了本來麵目。
他和周海山隻略略淡了幾句話,便直接進入嚴寒的書房。
正好書房裏隻有嚴寒一人。
嚴寒一見嶽小飛進來,招呼他在旁邊坐下道:“你方才在大廳外和他們交手的情形,老夫已全知道了。”
嶽小飛頗為不安道:“晚輩禍事越闖越大,也替你老人家惹來不可收拾的麻煩,內心實在慚愧得很!”
嚴寒長長歎口氣道:“事已如此,用不著再談這些。老夫目前所愁的,不外是育化城內可用之人太少,如果能多有幾名像你這樣的戰將,便不愁不能和皇元教主對抗了!”
突見嶽小飛雙膝跪了下去道:“晚輩罪該萬死,有什事情,一直未向城主稟明!”
嚴寒有如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訝然道:“快起來!到底是什麼事?”
嶽小飛道:“事到如今,晚輩實在不該再隱瞞下去了,家父也在天穀,必要時家父定可前來相助,而且他手下也不乏武功出眾的高手。”
嚴寒急急問道:“令尊是誰?”
嶽小飛道:“家父就是駐守五關的花副總鎮。”
嚴寒不由一愣道:“令尊為什麼和你不同姓?”
嶽小飛隻得把原因從頭至尾說了一遍。
嚴寒不覺大喜道:“這太好了,如果能得到令尊率同五關高手相助,對付皇元教,老夫就有恃無恐了。你快回五關,要令尊盡速秘密前來一趟,老夫有很多事情,要先行和他商議商議。”
“城主以前是否見過家父?”
“令尊以前在招賢館擔任副館主時、老夫曾和他在總壇見過幾次,但也隻是相識而已。”
他頓了一頓又道:“令尊令堂和你的保密工夫,實在讓老夫佩服,若你今天不說出來,隻怕任何人都被瞞過,其實這事不論令堂和你,早就不該瞞我,難道令尊令堂夫妻分離三年多,就不想見上一麵麼?”
嶽小飛被說得紅著臉低下頭去。
其實嚴寒隻是嘴裏這樣說說,他何嚐不知道此事對花玉麟夫婦以及嶽小飛關係重大,不到最後關頭,誰也不敢泄漏機密。
半晌之後,嶽小飛才道:“晚輩現在就返回五關總鎮向家父稟報,先求城主發下通行令牌。”
嚴寒道:“預計五關有多少高手可以到本城來?”
嶽小飛道:“除家父外,另有一名使者,兩名副使者,他們是一定可以隨同行動的。”
嚴寒隨即開鎖打開書房內的一具櫥櫃,找出五麵通行令牌,交給嶽小飛道:“令尊和他們加起來是四人,多一麵通行令牌內你妥為保管,如果有人來時可以派上用場。”
嶽小飛當日下午就返回五關總鎮,把經過一五一十向花玉麟稟報。
育化城和皇元教的關係已經惡化到這種地步,花玉麟當然不會責怪嶽小飛泄密,同時,他懷念愛妻何慧仙,早已望眼欲穿,到了育化城,除和嚴寒共議大事外,也可和何慧仙見上一麵。
嶽小飛隨即將五麵育化城通行令牌也交給了父親。
花玉麟道:“這事事關重大,暫時不能讓袁小鶴和丁、甘二人知道,你對他們,必須嚴守秘密,不能透露半點!”
嶽小飛道:“孩兒曉得,父親準備什麼時候到育化城去?”
花玉麟道:“夜晚行動較為方便,事不宜遲,我晚飯之後就動身,在這段時間,如果有人來訪,你務必設法應付過去。”
嶽小飛辭出父親房間,可以想見,在這種關頭,心情難免十分緊張。
他找到了袁小鶴,卻不見丁濤和甘霖。
“袁大哥,丁、甘兩位副使者呢?”
袁小鶴尷尬一笑道:“他們兩人,這幾天經常不照麵,好不容易我才查出來,原來他們竟是天天跑到宵關鬼混。”
嶽小飛心頭怦然一震:“他們去做什麼?”
袁小鶴道:“還不是因為宵關女人多,把他們迷得暈頭轉向。”
嶽小飛頓時感到不妙,正起神色道:“袁大哥,這事不可等閑視之,我們必須設法禁止他們兩人再到宵關去!”
“你是怕他們出事?”
“不錯,他們兩個雖然心地不壞,但見了女色,必定把持不住,我們不能不提防他們會被鳳嫣紅利用。”
“可是他們到宵關,卻口稱是公事,咱們實在沒理由禁止他們。”
“為大局著想,實在已經不能顧慮那麼多,不妨硬性規定不準他們去。”
“若他們不聽呢?”
“那就給他們一點教訓!”
晚飯時,丁濤和甘霖仍未回來。
飯後,嶽小飛越想越不對勁,隻好要求袁小鶴到宵關把人找回來。
袁小鶴道:“我們一起去吧!”
嶽小飛因父親已去了育化城,自己當然不能離開,偏偏他又不便明言。隻好編了一套不能去的理由騙過袁小鶴。
袁小鶴隻好一人前去。
尚未到達宵關門口,真是巧得很,剛好丁濤和甘霖由裏麵出來。
他們一見袁小鶴迎麵而來,丁濤老遠就咧嘴笑道:“袁使者,你也來了!”
袁小鶴停下腳步,並未言語。
兩人來到跟前,一見袁小鶴臉色不對,丁濤帶些吃驚問道:
“袁使者怎麼啦,莫非又不舒服?”
袁小鶴冷聲道:“你們二位到宵關做什麼來了?”
丁濤道:“當然是巡關。”
袁小鶴道:“咱們這裏有五關,你們為什麼天天隻巡宵關?”
丁濤怔了怔道:“袁使者,今天好像有人惹著你了?幹嘛發脾氣發到我們頭上?”
袁小鶴轉過身道:“不必講廢話,回去再說!”
丁濤和甘霖當真愣住了。
在他們的記憶裏,袁小鶴一向對他們十分尊重,雖然袁小鶴的武功比他們高得多,身份也在他們之上,但卻念在他們年長,總是以前輩人物看待。
今天為什麼變了呢?
他們兩人本來在宵關泡妞泡得樂不可言,興高采烈之下,此刻卻等於被澆下一頭冷水。
一路誰都沒再說什麼,很快就回到五關總鎮府。
剛好嶽小飛正在大廳,老遠就招呼著道:“兩位當家的請到這裏來一下!”
袁小鶴也跟著進入大廳。
丁濤道:“嶽使者,好久不見,你到哪裏去了?”
當他說完話,才發覺嶽小飛的臉色不對。
嶽小飛哼了一聲道:“在下該先問問你們兩位到哪裏去了?”
丁濤和甘霖又是一愣,奇怪,怎麼連嶽小飛也像受了袁小鶴的傳染。
嶽小飛接著冷笑道:“色不迷人人自迷,你們二位小心迷昏了腦袋!”
丁濤仍不知趣,咂了咂嘴道:“你們兩位使者今天好像吃錯了藥?刮胡也不是這種刮法!”
嶽小飛喝道:“住嘴!你們天天往宵關跑,還當別人不知道?
你們究竟做了些什麼,心裏—定有數!”
丁濤也瞪了眼道:“嶽使者,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們的工作就是巡關,怎能不到宵關去?”
嶽小飛再也忍不過,揚手一掌,直向丁濤摑去。
丁濤那裏躲得過,被摑得直摔到大廳門口,才被門檻攔住。
他做夢也沒想到,嶽小飛竟然親不認,出手傷人。
站在一旁的甘霖,也看傻了眼。
連袁小鶴也沒想到嶽小飛會出現這種舉動。
這一來,丁濤還真不敢再說什麼,他心裏有數,自己的身手和對方相比,相差懸殊,一旦反抗,那就非吃大虧不可。
嶽小飛凝著臉色道:“丁當家的,在下希望這一掌能把你從夢打醒,從明天起,不準你們兩人再到宵關去!”
甘霖壯著膽道:“可是我們不巡關又做什麼?”
嶽小飛道:“要巡關必須由在下或袁使者帶著去,否則你們就隻管閑著。”
甘霖頓了頓又道:“我們若閑著,如果被副總鎮問起呢?”
嶽小飛道:“你們就說是我規定的,請副總鎮找我好了。”
就在這時,一名弟兄來報大公主來了。
嶽小飛立即吩咐丁濤和甘霖道:“你們兩位回去休息去!”
然後再對袁小鶴道:“袁大哥也請回去,小弟和大公主較熟,由小弟一人接待她就夠了。”
當他匆匆出了大廳到外麵迎接時,大公主白金鳳早已進了大門。
嶽小飛把大公主接進大廳,奉上茶道:“大公主好久沒來了,今天難得有空到五關總鎮來。”
大公主語氣依然是那樣親切柔和,淺淺一笑道:“就因為好久不見,所以才想起來要來看看你和花副總鎮,怎麼花副總鎮沒出來?”
嶽小飛本以為她在路上會碰見父親,聽這語氣,分明在路上不曾碰見,隨即答道:“副總鎮晚餐時還在,飯後交代了一聲就出去了。”
“到哪裏去了?”
“他並沒說明,很可能是到各關巡視去了。”
大公主蹙起黛眉道:“我正好有要緊的事轉告他,偏偏他又不在。”
嶽小飛心一動,裝出毫不在意的神色問道:“什麼要緊的事?大公主不妨告訴我,由我轉告副總鎮。”
大公主起初似是有些猶豫,但很快就道:“好吧,你也不是外人,讓你知道也無妨,不過你千萬不能透露給任何人!”
嶽小飛道:“難道大公主還信不過我?”
大公主籲了口氣道:“你可記得,上次我曾帶你到過育化城?”
嶽小飛道:“這事就在不久以前,我不但記得,而且還記得清清楚楚。”
大公主粉頰抽搐了幾下道:“誰也想不到,育化城主居然叛離了皇元教,現在等於已和教主正式為敵。”
嶽小飛故作大吃一驚,驚得幾乎有些難以相信,道:“有這種事,大公主是有意開玩笑隨便說說吧!”
大公主正色道:“這樣的大事,怎可開玩笑隨便說說?”
“莫非大公主已經抓到了育化城主謀反的證據?”
“還要什麼證據,他已公然抗命,不聽教主諭令,而且連傷了總壇兩位護法。”
“這確是一件令人震驚的大事,教主打算怎麼處置?”
“本來,育化城主是教主的大師兄,教主還打些不忍對他下手,但秦總護法卻希望教主不能因循姑息,因之,教主已決定抓到育化城主後,把他按教規當眾處死。”
“教主能有辦法捉住他麼?”
“必要時教主隻好讓育化城玉石俱焚,讓育化城裏的數百人同歸於盡。”
“這樣未免手段太狠了些吧?”
“這是沒辦法的事,即使妄殺一百,也絕不能讓該死的人活命。”
嶽小飛聽到這裏,心情的緊迫可想而知,但他表麵卻能不露聲色,默了一默道:“大公主今天來,就是要轉告副總鎮這件事?”
大公主點點頭道:“我是奉教主之命,秘密轉告本教各首腦人物,讓他們先做好心理準備,以免吃虧上當。”
嶽小飛隨口問道:“大公主都轉告過什麼人?”
大公主道:“像富國城主以及招賢館主等人,我都已轉告過了。”
“五關的各統領知道這件事嗎?”
“五關統領比起以上各人,算是低了一級,現在還沒有必要讓他們知道。”
“這事大公主告訴了副總鎮,是否還要副總鎮采取什麼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