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瓦安要塞,站崗的新兵們大清早就在衛士之牆的城牆上巡邏。
“冷死了,早知道多穿一件絨衣了!”一名新兵調整著身上新穿的半袖鎖子甲,看起來不怎麼合身。
“廢話,這裏可是山的隘口,那些北方來的風全部往這裏灌呢。”旁邊一名老兵說道,他可謂全副武裝,圓鐵盔下,連著脖子的厚罩帽看起來舒適極了!
“諸神在上,讓我鑽回溫暖的被窩吧!”看著同伴的裝備,那名新兵說了一個不可能實現的願望,“見鬼,現在不是夏天了嗎?”
“別那麼多廢話了,這隻是開始,你最好適應這種枯燥的站崗生活,要知道,你可能在這裏站十幾年的崗,在這裏度過你全部的軍旅生涯,也沒有發現一隻獸人,但……”老兵卡住了,似乎在組織語言,或者等新兵提問。
“但是什麼?”
“但是你還是得站崗!”老兵白了他一眼。
“聽起來好沒意思啊!”
“嘿,可不是嗎!可是世界上有些東西就是挺沒意思的,比如說這站崗吧,大活人就是像一根木頭一樣立在這裏,最多走上幾步,一下子就是半天,弄得腰酸腿痛的。剛開始還有點新鮮,這裏視野不錯吧?向北幾十裏的荒原都盡收眼底,可是還沒看一天,我打包票,你就完全膩了。”
“那個……前輩,我……要是想上廁所怎麼辦?”
廁所?諾,老兵用下巴比了比外麵幾十丈深的地麵,笑著露出一口黃牙:“我跟你打賭,這是你有史以來拉的最長的一泡尿。”
新兵小心翼翼地探頭朝下看了看,真深啊!“下麵還有士兵巡邏咧?”
“哈哈,沒關係,他們最多隻是感覺到潮濕的水霧而已,雖然這麼說好惡心,可對於枯燥的站崗工作來說,這是為數不多的樂趣之一了。”
“……”
“嘿,你們兩個快來看,那是什麼?”
聲音來自高處,而能比衛士之牆幾十丈的高度還要高的,除了聖加羅山就隻有搭建在城牆上的瞭望塔。
沿著梯子,兩人繼續向上爬了二十多米,到達瞭望塔平台上,這裏真是險峻無比,感覺整個人騰在半空中一般,新兵才朝外麵看了一眼,便有點頭暈目眩。之前召喚他們的士兵正目不轉睛地盯著望遠鏡。
年長的士兵先把眼睛湊到魔法鏡片前。
遠處荒原的情景一下子被拉近了,隻見地平線上出現密密麻麻的黑點,活物一般蠕動著,與周邊荒原的蒼白色調形成較大的反差。可惜由於晨霧的緣故,看得不夠真切。
“這是什麼鬼東西?”
“這個,可能是……魔地衣吧。”
“啥?”
“北方荒原的一種魔物,介於動物與植物之間,恩,遠遠看上去就像一張巨大的墨綠地毯,麵積又大有小,最大的可以覆蓋好幾裏範圍的距離。”
“聽起來很厲害的樣子,會吃人嗎?”
“何止是人啊!一切有生命的東西都會被吞噬。”
“這麼厲害,那是不是應該拉響警報?”
“安心啦,首先,它的移動速度很慢,就和人走路差不多啊,其次,雖然用刀劍什麼的對付它沒什麼用,但隻要一把火就能燒個幹淨。再說了,魔地衣移動後會留下整片的腐殖土,很適合耕作呢。”
老兵正待細細觀察,這時下麵又傳來喊聲。“肖恩,快點下來幫忙,有個新兵蛋子倒了,真是瘦弱的樹苗啊!再來個人幫忙!”
“好咧,喂,你,留在這兒,布拉卡,我們下去。”老兵拉著之前瞭望塔上的同伴火急火燎地下了塔樓,幾名士兵圍成一個半圈,估計那根樹苗就倒在那裏吧。
“怎麼回事?”
“不知道哩,剛才還好好地,眨眼功夫就見到他栽在地上。”
“解開他的胸甲,見鬼,勒得這麼緊!誰教他這麼綁束帶的?裏麵還穿了這麼多?天呐!太厚了!這兔崽子和自己的身體有仇嗎?”老兵摸了摸胸口。
“還有心跳,呼吸,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隻是暈厥了。”
“那個……前輩……”頭頂傳來一個輕微的聲音,但老兵正指揮著幾名新兵手忙腳亂地將那棵樹苗台下城牆通道,送往醫護室。“扶好他的頭,這個傻鳥,頭盔都帶不好,注意腳下,那個誰給我慢一點,你想把他大卸八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