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個離我們很近又很遠的物流掌門(1)(1 / 2)

我信佛,我認為,人的成就和本事沒關係,成就與福報有關係,所以有錢沒什麼了不起,擁有本事也沒什麼了不起,賺到錢隻是因緣際會而已。所以我認為,個人事業上的一些成績不值得渲染。低調點對於管理企業也有好處,沒員工認出你來,你才可以深入到基層去了解到最真實的情況。

——王衛

謎一樣的操盤手:心水靜,世象真

北京空港物流園的中央坐落著順豐速運的四層辦公樓。這裏是順豐在整個華北地區的中轉場,全封閉式管理、不許外人入內。辦公樓對麵,是全球頂級的物流公司TNT,而在辦公樓頂層的一個神秘房間,布滿了整齊劃一的黑白屏幕,監控著順豐的倉庫收發信息、實時派件情況和車輛運行狀態。

黑色麵包小車烙著規規矩矩的白色“SF”遊走在各大城市的角落裏,灰白的信件袋印著紅色點綴的黑色“SF”裹挾在路人的腋窩下。這樣的色彩呈現帶著公文般的保守與嚴肅,像在執行不為人知的機密任務。順豐速運,這樣一個位居中國快遞行業第一梯隊的民營企業,似乎除了它的首字母縮寫,人們對其一無所知,更不用提它的掌門人了。

正如順豐給人們帶來的直觀感受一樣,王衛的關鍵詞裏,除了順豐速運集團總裁,絕對少不了“神秘”二字。這個數十萬“工蟻”兵團的領軍人物,這個高中學曆的物流大佬,這個沉默寡言而為公益騎行天下的商界富豪,留給大眾的除了為數不多的幾次采訪以及順豐內刊《溝通》上的模糊側臉,剩下的隻有空白。所以,幾乎每個人都在尋找他。香港狗仔蹲點守候隻為一睹真容,投資人開價50萬隻為共進晚餐,花旗銀行豪擲1000萬隻求一個機會,甚至連“創業教父”馬雲也多次約見。

然而,王衛和他的順豐大軍一如既往地低調。王衛從來不做廣告,順豐從來不請代言,以致於其在武漢布局陸運中心之時,沒有任何相關報道。甚至連政府部門也少有耳聞。最尷尬的是,當順豐已在深圳福田風生水起的時候,深圳市領導竟然還不知道當地存在這樣的行業龍頭,直到在國家郵政部會議上偶然獲悉。

屈指可數的幾次曝光中,這個衣著簡單樸素的男人有著典型的粵式麵格:顴骨突出,臉龐瘦弱。中等個頭、中等身材、大眾平頭,這些隨處可見的要素讓王衛顯得毫不起眼,然而那雙冷峻審視的雙眼和粗糙青黑的皮膚躍躍欲試,迫不及待地抗議宣示:這是一個有故事的男人。

或許,這隻是粵商幫的集體名片:其貌不揚、低調務實、吃苦耐勞。就像生長在溫潤的深廣大地上的一株株敏銳的含羞草,看似微小,卻是天氣變化的晴雨表。在廣東街頭,也許一個身著背心短褲,腳踩人字拖鞋,提著簡易塑料袋的普通百姓就是胡潤榜上的超級富豪。“高調做事、低調做人”的粵商幫似乎習慣隱身於世,這與“財不外露、樹大招風”的粵派文化不無相關。美的集團掌門人何享健奉行的是“隻做不說、埋頭苦幹”。他極其低調,行蹤神秘,遠離公眾。立白集團董事長陳凱旋永遠衣著簡單樸素、生活節儉清淡。聚龍集團董事長梁伯強更是名不見經傳,但是他的“指甲鉗”卻是當之無愧的行業霸主,擁有全球第三的市場份額,年銷售額突破2億元。

這樣的文化氣場不僅孕育了王衛的低調,同時鑄造出他的獨特風骨——慎言。順豐創業之初,正是快遞巨頭和中國郵政的激戰期。而順豐當時的主要業務是文件或者單據的派送,這對中國郵政來說無疑是一個不小的衝擊。所以,順豐沒少遭受追堵與搜查。不像其他快遞老總,王衛從來都不爭辯,也不計較,隻是默默地繳納罰金。據說,有一次順豐的罰款額高達500萬元。但王衛跟內部的員工如是說:沒有郵政,也就沒有順豐。有人說,這隻是民營企業在夾縫中生存的可悲姿態。在中國郵政與快遞民營企業這場冗長的“Tom and Jerry”劇集中,王衛不得不如此。

這位謎一樣的中年男人在乎的不是金錢,亦不是出鏡,而是一種真正的專注,專注物流,別無旁騖。王衛曾經坦言:“同樣畫畫,有人一輩子為畫匠,有人卻是畫家。”毫無疑問,他要做的不僅僅是一名將21萬節點穿插在無序物流線條中的畫匠,更是一名擁有獨到戰略眼光冷靜出擊的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