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珠忽明白過來,握著拳捶著自己的額頭,道:“該死,我這樣說不光侮辱了你們也侮辱了我自己。”
紫荑笑道:“你被金大小姐的話給魘住了。我明白了,你今兒赴的是鴻門宴呀,她是從心理上先摧垮你的意誌,看來還沒放手呢。”
宛珠不解道:“什麼沒放手?”
紫荑方悔話說多了,忙道:“不過是想拆散你們。”
宛珠奇道:“她怎麼知道我和紫楓的事?為何要這樣做?”
紫荑一時尷尬,不知找何借口,一急道:“我也不明白她的意思了。可能覺得有趣。”
宛珠半晌道:“是金四小姐與紫楓之間有什麼關係,對不對?”
紫荑忙道:“不大可能罷。她和紫楓不熟,隻是喜歡罷了。”
宛珠道:“那你說的放手到底指的是什麼?越說越叫我糊塗了?”
紫荑岔開話題道:“你今兒去她們跟你說了什麼話?”
宛珠道:“她大姐尤麗說嘉麗喜歡上一個書生,家世不配,叫我勸勸嘉麗。說了一堆話,意思就是論門當戶對的重要性。”
紫荑聽了,方知嘉麗的意圖,明著對宛珠客氣,暗裏卻不懷好意,實有敵意,因笑道:“怪道你回來失魂落魄的,尤麗的話是說嘉麗的,你自個聽進去了。”
宛珠道:“可畢竟與我有些像,她有幾句話是對的。”
紫荑打斷道:“紫楓喜歡的是你,又不是錢,你擔心什麼,別人還沒反對呢,你倒自已想著撒手,紫楓若是知道了定不依的。”
宛珠笑道:“你是我朋友,我才把心裏話告訴你。我原先以為金四小姐是喜歡紫楓,沒想到尤麗告訴我她喜歡的另有其人,隻是他們的情況倒很像紫楓和我的境況,不由得想到自身,是我太糊塗了。”
紫荑道:“你也說過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往後也別去她們家,省得她說話叫人疑心。”
宛珠道:“這不關嘉麗的事,她大姐說的也不是我,是我自己想多了。”
紫荑輕拍她的肩道:“不管她說誰,往後盡量避開她們,少聽她們的話總不會錯的。”當下宛珠心情恢複過來。
次日一早,宸曄與紫荑先開車送宛珠回去,果然她哥哥已回至家中,宸曄與道清別過,獨紫荑依舊坐在車裏未動過身子,跟宛珠告別後,宸曄又載著紫荑回家。
老姨太太跟湘妃坐在西客廳裏有說有笑,雙喜出來一探頭,見是宸少爺與少奶奶回來了,有些出其不意,笑著叫道:“是少奶奶他們回來了。”
湘妃挽著老姨太太出來,老姨太太道:“你們這一去好幾天罷,我跟你娘還在說是不是不打算回家了。”
宸曄笑道:“多呆一天,正好了解紫楓的事。”
提起作紅人,老姨太太來了興致,隻是紫楓的事未辦妥,老姨太太的興致裏還有三分不甘心,道:“到底是怎麼回事?金家人說什麼配不上紫楓,天大的笑話,她到底哪兒不滿意了?”
宸曄道:“姨娘先別急,我們才回來,也讓我們換身衣裳再下來說。”
老姨太太笑道:“一會子下來,順便到你母親那兒去一趟,她這幾天總惦記著你,這會子經該念完了。”
宸曄道:“姨娘這時候該和我母親一起念經,怎麼先念完了?”
老姨太太手搭在湘妃挽她的手臂上,笑道:“我和小四再說會話。”
湘妃頗為得意,眼裏隻瞧著宸曄,暗送秋波。
紫荑隻當作沒看見她的神氣,兩個往樓上走。老姨太太道:“看這媳婦的表情,怕是紫楓的事又不成了。”湘妃因繼續給老姨太太講一折戲《回杯記》,東北戲,老姨太太還讚賞小四是戲迷,南方人也知道東北戲。
且說宸曄與紫荑進屋裏,春和與南枝服侍倒了牛奶,宸曄說有些餓,又叫南枝去樓下廚房拿點麵點上來,自己坐下來,看這三日漏下的報紙,紫荑因把她母親打包送的糕點分派好,叫春和一會子帶上送給王太太和老姨太太,又問起石榴來,春和笑道:“在車裏呢,一會我叫王伯先拿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