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烜小心翼翼的將上官曉琴攙扶進客房,幸好平日裏他都有打掃客房的習慣,否則今天可得有一個人要睡在客廳的沙發上了。
上官曉琴躺上床,空洞的雙眸愣愣的看著天花板,甚至都沒有說一聲謝謝。左烜也不會在意這些,為上官曉琴蓋好被褥,確定無事後,才默默的退了出去。
一個人躺在陌生的床上,四周都是陌生的味道,可怕的味道,這種感覺,讓上官曉琴驀地打了個冷顫,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她不敢直麵這種感覺,她害怕陌生的黑暗,仿佛在黑暗之中有一雙恐怖的眼睛正在看著她,仿佛就在她的床邊,正站著一個黑影,在直勾勾的瞪著她。
一股難以比擬的恐懼湧上心頭,她好想尖叫,她好想發泄,可是卻怎麼都叫不出來,明知道也許發泄一下,情緒會好很多的。
緊緊的抱著冰冷的被褥,將身子蜷縮成一團,逼著自己不去想那些恐怖可怕的事情。隻是越是如此,有些畫麵便更加洶湧的衝進上官曉琴的腦海,而且還在一遍遍的重複著。
就這樣循環往複,整整徹夜,都沒有能好好的閉上眼休息,睡意似乎已經與她絕緣了一般,閉上眼盡是可怕的畫麵,而睜開眼則又是可怕的黑暗。
掙紮在糾結是閉上眼還是睜著眼,就這樣糾結了徹夜,直到天明為止,那種恐怖的情緒才稍稍減緩,隻是睡意依然沒有關郝。
過了很久,聽到房門傳來人走動的聲音,上官曉琴就像隻受驚的小動物一般,驀地蜷縮起了身子,漂亮的雙眸直勾勾的看著房門,生怕下一刻會又有誰衝進來。
這是左烜起床了,他本想第一時間去看看上官曉琴,可是想了想還是作罷,直接進到廚房,親手做了一頓早餐,並送到客房。
隻不過當他敲門走進客房的時候,卻發現上官曉琴已經醒了,或者說是並沒有入睡,黑眼圈很是明顯,憔悴的臉孔看起來很令人心疼。
“一夜沒睡嗎?來,吃點東西吧,你應該餓了吧。”左烜小心翼翼的走到床邊,生怕自己的一時不小心會讓嚇到上官曉琴,她現在的情緒似乎還沒有穩定下來。
上官曉琴沒有答話,還是直勾勾的看著走進房間的男人,布滿血絲的眸子裏,寫滿了驚恐。
左烜歎了口氣,果然一晚上還是沒能讓上官曉琴恢複起來,他也並不是個擅長安慰的人,隻能將做好的早餐放在上官曉琴可以夠到的地方,就轉身退了出去。
本以為上官曉琴會在他不在的時候吃飯,可是當他去送午餐的時候,發現早晨送來的早餐已經變得冰涼,絲毫沒有動過的痕跡。
左烜歎了口氣,撤去冰冷的早餐,又換上熱騰騰的午餐,可是當他晚上來送晚餐的時候,還是遇到了中午時同樣的畫麵。
“上官小姐,你多少吃一點東西吧,這樣下去身子可就要拖壞了。”左烜無比擔憂的看著床上的上官曉琴,她一直抱著被褥蜷縮在床上,無論他說什麼,她都沒有半句回應。
左烜有幾次都想強行給上官曉琴灌下去點東西,可是看著她那麼憔悴的模樣,卻又做不出這樣的事情來,隻能無奈的退出了房間。
這樣的狀態足足維持了兩天,上官曉琴已經兩天一粒米都沒有下肚了,隻是偶爾喝一口水,而且一直都沒有說半句話。
這樣下去,就算沒有餓壞,也要憋壞了。左烜看著越來越憔悴的上官曉琴,又是心疼又是焦急,如果上官曉琴就這樣一蹶不振了,那他辛苦的計劃就徹底付諸東流了。
隻是,無論左烜如何的安慰勸道,上官曉琴都像啞巴了一般,半句不予回應,保持著一個姿勢躺在床上,好似睡著了一般,但左烜知道,她並沒有睡著,而且已經很久沒有睡著了。
這兩天裏,上官曉琴的心裏很少想東西,大多的時候都像一張白紙似的,什麼都不想,就默默的發呆。
但是,在這兩天裏,上官曉琴也漸漸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無論她現在怎麼要死要活,那個男人都是無關痛癢的,甚至都不會關心她的死活。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再如此消沉下去?對,她要好好的活著,好好的活下去。而且,現在的上官曉琴,更加堅定了心中的信念,有件事,她已經決心去做了。
第三天,早晨。
當左烜起床的時候,突然聽到客廳裏居然有聲音,他趕緊起身走出臥室,卻意外的發現,一個纖弱的身影正在忙碌著,桌上已經擺放著熱騰騰的早餐,香味彌漫。
左烜一陣發愣,這一切發生的太快,讓他還沒反應過來。
“你醒了,這兩天麻煩你了,謝謝。”上官曉琴見左烜起床了,停下手裏的工作,向他深深的鞠了一躬,並露出一絲由衷的微笑。雖然她知道,就憑現在她的臉色,笑起來肯定不好看。
“不必,隻要你恢複了,我就放心了。”左烜終於放下心來,看來是他多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