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遠處
話雖沒有說死，但戰軒自然能猜得透寒胤帝台麵下的意思。不管如何都是自己的弟子兼女婿，且多羅一向都是北寒的心腹大患，所以他思索了一陣，又從紅舞口中確認了麗兒的身體一切安好之後，便動身進了宮。臨行前還曾反複交代自己最多一個時辰後就會回來，吩咐膳房準備好宵夜，讓他屆時可以陪著麗兒一起吃。
踏入禦書房的瞬間，熱鬧的討論聲明顯停頓了下來，幸而戶部尚書駱華是老油子了，和安國王的私交又不錯——北海國庫拮據，將兵們的糧餉全靠戶部調撥，能不打好關係嗎？！全賴他硬著頭皮打哈哈，才讓氣氛又重新熱鬧了起來。
有了戰軒的加入，很多一開始隻是紙上談兵的策略逐漸變得血肉豐滿起來，坐在主位上的寒胤帝雖然仍然不時會下意識地規避安國王的眼神，但對於對方所說的辦法倒是一如既往地深表讚同。
結論達成得比預定的更快，雖然不一定麵麵俱到，但仍稱得上皆大歡喜。來時憂心忡忡的眾位官員，一一告退的時候麵上的神色都放鬆了不少。然而正當戰軒準備和駱華一同離開的時候，卻被北寒胤的一句話給攔了下來：
“王爺可否稍待片刻？蓉兒自清醒後一直想念您得緊，今日恰好有暇，何不去阿房宮中一聚？”華蓉乖巧，在他麵前從來不提過分的要求，但記永恩會編出戰軒出征在外的謊言安撫，北寒胤可以想見她的焦慮。所以即使她不求，他也要為她樣樣都打算好！
急著回府的戰軒第一個湧上來的念頭本是拒絕，但聽北寒胤提到了戰華蓉，心裏終究是一軟。女兒都醒了十幾天了，他卻一次都未曾入宮探望過，不管他有多麼充分的理由，也是說不過去的。暗地裏喟歎了一聲，他不再反對，拱手領命。
君臣兩人借著月色一前一後地在廊間走著。可憐白公公一個人提著燈籠落在了後頭，本想給他們空間好好說說話，不想一路行來，除了侍衛的請安聲外一派寂然。兩個悶葫蘆明明心裏一肚子的話想說，卻不約而同地將“沉默是張”的箴言發揮到了極致……
“咦？！”埋頭疾走的結果就是他們很快便到了阿房宮外，石階的盡頭望不到原該駐守在那裏的程遠和張勇，北寒胤當即嚇出了一身冷汗。過往黑色的恐怖記憶迅速占領了他的腦海，驚怒之下，他一聲呼嘯，飛身撞入了宮門。
戰軒的反應也不慢，身手較寒胤帝為高的他更是後發先至，第一時間拉起了斜倚在牆角的張勇，出指如電地解開他被製的穴道後，才發現這點穴的手法應是出自他戰氏一脈……
“怎麼回事？蓉兒人呢？”四下看不到戰華蓉的蹤影，北寒胤的臉色煞白，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克製住了上前逼問自己侍衛的衝動。
輸了一道內力助張勇盡快調勻氣息，戰軒倒是並不怎麼慌張，四下並無打鬥的痕跡，又是記永恩下的手，應該並無大礙。所以他直到確認對方能開口了，才不疾不徐地問道：“蓉兒可是和永恩在一起？他們去哪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