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永恩一起?冷叔這——”
因為這句脫口而出的“冷叔”,安國王眼底的暖色加了一分,口氣也便軟了一分:“放心,張勇的穴道是永恩封的,不會有事。”
“陛下、王爺,”見北寒胤的厲眸隨即掃到了自己的身上,張勇忙不迭地點頭應是,“確實是上將軍偷襲屬下……他說要和麗郡主出宮一趟,如果不放倒屬下,屆時陛下肯定會降罪——”
“胡鬧!”將滿腹的恐慌隨著這聲輕斥一同傾斜而出,北寒胤方覺胸腹間舒暢了少許,“永恩這是在幹嗎?明知道蓉兒的身體還沒有好,而且外麵那麼多人盯著,萬一傷到了蓉兒怎麼辦?!”
“永恩有分寸的,陛下放心。”
“放心?叫朕如何放心?!朕才離開這麼一會兒,而且還說了戌時前一定回來,怎還會出這樣的紕漏?!”狠狠地砸了一下雕花精美的窗欞,他說得咬牙切齒,“如果蓉兒有什麼事,朕不饒他!對了,程遠呢?他上哪兒去了?”
張勇的頭低得更低了,呐呐回答道:“穆頭被上將軍以去將軍府拿東西的名義調開,至今還沒有回來……”
這根木頭!北寒胤好氣又好笑,還以為留他們在便可保戰華蓉萬無一失,不想被記永恩三兩下便破了局。真是頭疼!
“那張侍衛可知他們去了哪裏?”戰軒淡淡地問道,對於弟子的自作主張心裏也是頗不以為然。
“上將軍隻說他和安國王世子要陪麗郡主出宮一趟,並未說要去哪——”
“華其也在?!”心下一動,戰軒麵上原本淡漠的表情瞬間龜裂,妻子和他提過戰華其闖禍以後便遠避濯安的事,他諸事纏身、到現在還沒來得及動手教訓,這小兔崽子居然還敢給他出幺蛾子!
“是、是的!世子也在!”被他形於外的怒氣煞到了,張勇的聲音居然抖了一下,上下牙齒不自覺地打戰。
華其回來了;永恩也在;華蓉醒了;他們一起瞞著北寒胤出宮……看似雜亂無章的線索在頭腦裏一整合,安國王的臉色頓時沉得能滴出水來!
“他們去本王的王府了……好、好!”最後那一聲沉喝掀起了一股明顯的氣浪,而他,則在風起雲湧中衝天而起,一直提氣拉升到將近十丈的高度,才在北寒胤等人的瞠目結舌中,往安國王府的方向電射而去。
任何自負武藝不凡的人見到戰軒那高絕的功力,怕都是要掩麵羞愧的,但寒胤帝此刻卻絲毫沒有往這方麵想的意思。安國王臨走前所透露出來的訊息令他心驚,華蓉、華其他們去了王府,而戰軒卻在宮中,那麗兒——糟了!
眼前黑了一瞬,北寒胤不得不咬了下舌尖來讓自己鎮定。沒有細究自己的心為何會突然惶恐到如斯地步,也沒有交代一聲,他直接拋下張勇和潘人美,學戰軒一樣縱身離開。雖然沒有安國王那般高絕的功力,但也化身輕煙,霎時便消失在了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