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戰家姐弟的臉上毫無懷疑的顏色，一點都沒有發現麗兒和戰華蓉的相似之處。隻有半張完整的右臉，和那身清華絕塵的氣質成為了最好的分際和掩飾，將一切避之唯恐不及的秘辛遮蓋得嚴嚴實實……
當麗兒的眼從他身上移到戰華其處後，記永恩才發現自己可以正常的呼吸了。剛才那一瞬間，他竟以為自己麵對的是戰場上的戰軒或者華辰殿裏的北寒胤；臉上微微一紅，他軒昂的濃眉不由自主地皺了起來。
“廷、永恩哥？”
“啊？什麼？”被戰華蓉的呼喚聲驚醒，他下意識地放柔表情詢問道。
“她的臉……怎麼受傷了？”垂在身側的右手慢慢地握成拳狀，戰華蓉畢竟不是蠻不講理的刁蠻女，如今眼見自己的動手造成了目前看似異常嚴重的“後果”，心裏反而有些虛了。
記永恩也不知道麗兒的臉受過傷，而且還是如此嚴重的傷。心中的疑慮逐漸加深，但他還是不忘安慰道：“應是之前就受的傷，並不是華蓉的錯，你不必自責。”
“可是——”明知道自己犯不著同情她，明知道她的存在害得娘如此，但戰華蓉心裏還是有些微漣漪，所以隻好硬著頭皮詢問仍然跪著的紅舞：“喂，到底怎麼樣了？她應該沒事吧？！”
“怎麼可能沒事？！”紅舞氣極，頭也不回地嗆聲，信手在一旁的藥箱裏翻找，尋到一瓶最好的生肌止血的藥粉後，便想往麗兒的臉上灑。
“等等！”清冷的聲音不慌不忙地製止，“要先以水調開。”這是三人入軒之後第一次聽到麗兒開口，那聲線和她的眼神一樣冷，讓人從心底裏泛起寒來。戰氏姐弟也就罷了，記永恩卻是硬生生地一愣，這音調和當日他在絕穀中所聞，怎地差了如此多……
“啊呀！”慌張的紅舞也因為麗兒的這一句話而定下幾分心，她一拍腦袋，為自己的忙中出錯暗暗自責。隨手從桌上拿了一隻茶杯倒空，然後將藥粉置入其中調製，再細細往麗兒的臉上塗抹。
官窯的極品白瓷被如此漫不經心地對待，記永恩和戰華蓉倒還好，身為重利的商人，戰華其的臉色卻是變了一變。可是還沒輪到他有機會開口，一道驀然刮進靜寧閣中的身影，在他還沒注意到的時候，毫不留情地向他襲來！
“師父不要！”
驚呼的同時，記永恩提起全身的功力飛身前撲，這才堪堪接住了戰軒含怒擊出的一掌。但他也因此不得不以比前撲更快的速度，撞破木窗向後暴退了將近十丈的距離，才卸去了大部分的掌力。
“噗——”啟唇噴出一口淤血，即便他退得再快，還是傷了內腑；想試著勉強壓下，但最終卻還是不得不吐了出來。麗空的身形因此窒了一窒，一口氣沒提上來的結果，是護國上將軍直挺挺地就跌進了池裏。
“永恩！”所幸晚到一步的北寒胤及時趕上，身姿在半空中一展，探手將好友整個人提出水麵，“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