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擔心
入水的那一刹那，記永恩已經調勻了呼吸，即使寒胤帝不出現，下一刻他自己也能躍上岸來。所以他搖搖頭表示自己一切正常，顧不得再多說一句，縱身重新往回趕，幾個起落便回到了靜寧閣中。
“師父，不可——”說到一半便啞了聲，他發現室內的場景並沒有自己所以為的那樣“可怕”。
長籲了一口氣，護國上將軍一邊咳嗽，一邊不著痕跡地走到戰華其的身邊站定；至於戰華蓉，雖然彼此之間並沒有交流過一句話，但記永恩深信，跟在自己身後的北寒胤會負責的……
安國王挺立的身軀背對著他們幾個，目光灼灼地盯住麗兒的左臉不放。垂放在身側的雙拳指關節捏得哢哢作響，惹得記永恩他們的眉心也跟著一下下頻頻跳躍。
“這是怎麼回事？”戰軒問話的聲音不響，速度也不快，但就是聽得人膽戰心驚，尤其是剛剛被嚇了一跳的戰華其！
他也是習武之人，雖然未臻一流高手的境界，但戰軒、記永恩雙掌相交時那猛烈的氣流代表什麼意思，冷麗世子殿下斷不會分辨不出！從骨子裏透出的冷漸漸蔓延到四肢百骸，戰華其幾乎花了全身的力氣才能勉強在原地站定，沒有因為父親的質問而畏縮後退。
“沒事，隻是傷口不小心裂開了而已。”在戰軒龐大氣場的壓迫下，一個聲音輕輕柔柔地說道，竟輕易便讓安國王沒了脾氣。
埋首擦藥的紅舞聞言不以為然地望了麗兒一眼，但終於忍住沒有多說什麼。戰王爺剛剛進屋不由分說地便打了世子一掌，要是知道害麗主子傷口開裂的罪魁禍首是麗郡主，還指不定發生什麼事情呢！
“是嗎？那紅舞你可要小心一點擦！”挑高一邊的眉，戰軒其實並不怎麼相信這番粉飾太平的說辭，但麗兒既然開了口，他就絕對不會出言反駁。
緩緩轉身麵對自己的一雙兒女和一對愛徒，他的眼神很冷，而且幽深得看不到底：“蓉兒！”
“父、父親！”戰華蓉的全身都在抖，當然不僅僅隻是因為她的身體還沒有痊愈。戰軒於她而言雖是嚴父，但較之華其、華威總是親切了不少；如此冷漠的眼神，她還是第一次見，和記憶裏的落差太大，她一時有些接受不了。
“你的身體還未大好，為何輕易出宮？”
“我、我——”
“永恩也是，蓉兒不明形勢、星兒不懂分寸，你怎能由著他們胡來？”目光轉向記永恩，戰軒就差直接挑明對弟子自作主張的不滿了！
“我們才沒有胡來！”不服氣地反駁，戰華蓉噘著嘴委屈地看著戰軒，“娘和您患難與共那麼多年，為了一個側室，您居然要逼死她！父親，您怎麼能？！”
當即麵色一沉，安國王冷聲斥道：“胡說八道！”
“真的是胡說嗎，師父？我們看到了，地窖入口處，分明是您親設的五行八卦陣！”一身是水的記永恩聲音朗朗，沒有注意到站在他身後一步遠的地方的北寒胤，因他的話而白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