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人民醫院，就醫的人進進出出，異常繁忙。
楊克感覺自己一頭紮進了迷宮裏。雜亂無章的區域指示牌和方向線，橫七豎八地組成了一張蛛網。把本來就心急如焚的他困在其中。
重症監護病房！
楊克記著這個聽到耳裏就心驚肉跳的名字，在偌大的醫院裏找著。
他爬上二樓、三樓、四樓、五樓......
漫無目的，四處亂闖的楊克，除了看到一張張驚詫莫名的臉，沒有任何收獲。醫院裏特有的那股消毒藥水味，在刺激著他空了很久的胃囊，也刺激著他越來越緊張的情緒。
楊克像是不知疲倦地找過一層又一層樓麵，一道又一道的走廊。心裏因為辯不清方向而隱現怒氣。
什麼TMD破醫院！他在心裏咒罵道。
“你要找誰？！”一個中年護士攔在了楊克麵前。他的隨意亂闖已經引起了病區裏一些病人的騷動。
“我不找誰！我找重症監護病房。”
“這裏是外科住院部！你走錯了！”
“錯了？！那你告訴我怎麼走啊！”
“哎，你這小夥子，說話怎麼那麼衝啊！”
“是，我是衝！我吃槍藥了，怎麼了！”
“這裏不能大聲喧嘩，你趕緊走吧。”
中年護士皺起了眉頭，往外攆著楊克。
“我TM不就是問個路嘛，你推我幹什麼？！”
一股子邪火直竄頭頂，楊克的嗓門越來越大，連粗口也被帶了出來。
“怎麼了，怎麼了？”兩名聞聲從值班室出來的醫生趕來勸架，“張姐，這怎麼回事啊？”
“這人大概有病！攪亂正常醫療秩序。”
護士理直氣壯地說道。
“誰有病......”
“行了，行了，都少說兩句吧。”一個年輕的醫生拉住楊克的胳膊。“你到底要上哪兒啊？”
“重症監護病房。”
“你別亂找了，我們正好要去那裏看一個新病人，你跟我們走吧。”另一個年紀稍長的醫生說道。
再白了楊克一眼，中年護士嘟嘟囔囔地掉頭走開了。
“你這人也真是！這裏是醫院，病人需要靜養。不能大聲喧嘩的道理也不明白嗎？”
“......對不起。剛才是有點急，對不起了。”
“跟著來吧，到了重症監護病房更不能大聲知道嗎？”
“知道，我知道。剛才不好意思啊......”隻要能快點找到羅娜，就是讓楊克裝孫子，他也認了。
跟著兩個大夫走出住院區，一行三人停在樓道的拐角處等電梯。
這是一部老式電梯，電梯門上連新漆都遮蓋不住的鏽跡班駁，忠實地反映著它的使用年頭。
因為長年沒有經過修繕。十二層的外科大樓，竟隻有這唯一的一部電梯。加上每一層都有人在按鍵。所以，電梯門上方的停靠指示燈轉換的極慢。這讓楊克恨不得把倆大夫夾到胳肢窩下，肋生雙翅直接飛去重症監護。
“小段，那個病人是不是昨天淩晨被警察送進來的？”
“對，昨天是王大夫值班。聽說剛來的時候還大出血，挺危險的。”
“怎麼回事啊？我也是剛剛才聽說。”
“好像是被人**的......”
年輕大夫有意地壓低聲音，可“**”兩個字還是像釘子一樣插到了楊克的心裏，末根地釘入！他的手開始不自覺地顫抖起來。
“那麼慘？！年紀輕輕的就......現在的治安，唉......”
“不過總算是把命給保住了。聽婦科主刀的劉大夫說，他也是頭一次碰到那麼嚴重的**撕裂。要不是醫院裏的庫存備血剛好有病人的血型。恐怕連神仙也救不回來。”
“......”
老式電梯依舊慢悠悠地往下走著。除了知道那個受害的女孩因為激烈的掙紮，留下不少毆傷需要他們過去會症。兩個醫生後來的對話，楊克基本上都沒有聽進去。在出版社遇到的警察，老主編的閃爍其詞和最後那句叮囑，把剛才所聽到的東西在腦子裏完整地串了起來。楊克隻感到頭皮發乍，手腳冰涼。最壞的事情難道真的發生了？夢裏的小山村，血泊中的蘭雅，到現在的......不會的！不會的！！一定隻是巧合，一定隻是巧合！！！肯定不是羅娜......
楊克快要急瘋了。他想著哪怕是車禍，哪怕是其他隨便什麼急症都好。躺在重症監護的羅娜一定不會碰到這種事情！戾氣不可遏製地開始在楊克體內亂竄。因為牽動到龍戰心裏血淋淋的慘痛，讓楊克突然間處在分裂的邊緣。
“快點，你還去不去了。”
“去...去，我要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