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看來,與孩子探討故事更重要。在此過程中,你才能知道他的小腦瓜在想什麼,也才能摸清他的思維特點、語言表達能力、想象力、他的所愛所好等,畢竟好的教育首先建立在對教育對象的深入了解上。
二、為孩子選書是一門學問
1965年諾貝爾物理學獎得主、日本科學家朝永振一郎少年時,他的班主任送給他一本《物理的故事》。後來,朝永回憶說,正是這本書讓一直病怏怏的他愛上了物理,走上了物理研究之路。
一本書真的有這麼大的影響嗎?也許有,也許沒有。發生化學反應的關鍵,就是書是否與讀者產生聯係,觸動讀者內心深處最敏感的地方。
回想為哲哲讀故事的經曆,我時而後悔沒有給他讀那些經典的童書,時而自責給他讀了和他年齡不匹配的書。兩種情形讓人想起幾米的《向左走 向右走》,結局就是,錯過。
例如,“不一樣的卡梅拉”係列適合六七歲的孩子讀,而我足足提前了兩年,當時,我還納悶他為何不喜歡這麼經典的書。2010年春節,給他讀《爺爺的天使》,兒子哭得一塌糊塗,很明顯他不能接受親人逝去的現實。《活了一百次的貓》也是很經典的書,因為不少專家推薦,哲哲上幼兒園中班時就給他讀過。前幾天,問他對這本書的印象,他說唯一記得的是,那隻貓“濕抹布一樣地被撈上來”。
有了前車之鑒,其他的圖畫書,像《獾的禮物》、《爺爺變成了幽靈》、《小魯的池塘》等,我雖然都買了回來,但卻一直放在書架上,等他長大再讀給他。
“海豚繪本花園”係列裏的圖書都很不錯,但第一輯中的《我的爸爸叫焦尼》,我也一直沒給兒子讀。這本書講了離婚後的母親帶著孩子去看父親的故事。作者在繪畫、色彩上用意很深,經過清華大學附屬小學校長竇桂梅的講解,更讓人感覺到作者的偉大。但我一直沒給他看,一是沒有離婚的打算,二是不想讓他去體驗家庭破裂後的痛苦,盡管天各一方的父親和母親都聲稱很愛孩子。
孫幼軍是個很不錯的本土原創圖畫書作家,他的“小豬唏哩呼嚕”係列口碑很好。哲哲4歲時給他閱讀,感到他也不是十分熱衷,隻對唏哩呼嚕因太胖掉了褲子、小蛇被作為腰帶等比較俗氣的細節感興趣,哈哈笑個不停。至於書中那些友誼、責任等更有價值的東西,反倒沒有沉澱下來。另外,書中關於欺行霸市、消極怠工、不守信用等屬於成人世界的市儈,顯然也不適合教給小孩子。所以,隻讀了一兩本就束之高閣了。
倒是孫幼軍的《洋教頭手記》、《桃園的大雞和小雞》,讀著很有意思,我分明看到了一個活潑有趣、頑皮可愛的老人坐在跟前,繪聲繪色地講著年少時的趣事。
帶領孩子閱讀的過程,總感覺在閱讀上自己是摸著石頭過河,像極了格格巫一樣的偽劣發明家,常常拿兒子做試驗,得出了許多看似正確的結論,其實過程中都是慘痛的教訓。
台灣作家汪培珽寫過一本書,叫《喂故事書長大的孩子》。書的內容很好,但我對於書名中的“喂”有點異議。“喂”,有太多強加的味道,故事書更多的應該是懷有敬畏和謹慎之心的“獻給”。“獻給”之前,父母首先要吃進去,進行反芻,然後再給孩子。幾年來,愈發感覺,到底哪些書適合孩子,最有發言權的還是孩子。孩子不喜歡或沒興趣,不妨先放一放。
最適宜的年齡與最好的書相遇,迸發出的不僅是快樂,還會埋下一顆珍貴的種子。所謂快樂,就像給哲哲讀漆仰平翻譯的《鱷魚哇尼》時,聽到他肆意的、開懷的笑,看他繪聲繪色的模仿。所謂種子,就像給兒子讀“神奇的校車”係列後,他對科學產生的濃厚興趣,就像在路過白石橋附近的機械科學院時,他問我:“爸爸,那裏是研究科學的嗎?”“是!”“那我將來要去那裏上班,我要研究科學!”
說這些時,哲哲的語氣異常堅決,從那張稚嫩的小臉上,我似乎已經看到了與費曼、薛定諤、玻爾等比肩的科學家。
三、親子共讀的惑與獲
如果說在學校,決定教育效果的是師生關係,那麼在家庭,最重要的則是親子關係。而培養良好親子關係的一個重要途徑,就是親子共讀。
給孩子讀什麼?有人聚焦於本土原創圖書,有人認為國外作品更有審美趣味。平心而論,國外的圖畫書作品曆史更悠久,經受了圖書市場和家長的檢驗,確實是首選。但國內也有不錯的圖畫書作家,隻是需要深入了解,如常新港的《兔子,快跑》就挺不錯,既有曲折動人的故事情節,也突出了自立、團結、拯救與親情等青少年喜歡的主題。
某次在深圳采訪,一位資深教研員對我說,現在的小孩子要讀經,尤其要熟讀《三字經》,並指出現在小學生閱讀的東西太淺,要加大難度,讀那些跳一跳才能夠得著的東西。從學校教育角度講,這種觀點無可厚非,但作為一個爸爸,我不認同這種觀點。我不但不會和兒子共讀《三字經》,也不會去讀那些過於深刻的東西。
而且,閱讀,最關鍵的不是加大難度,而是讓孩子產生興趣,心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