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去吧，領導怎麼說就怎麼做，聽話！”桑父一迭聲地說道，眼角擠滿了魚尾紋，看得桑晚榆一陣心酸。
“桑老師，你了解機關麼？你知道什麼是機關幹部麼？”
剛邁進校長室門檻的桑晚榆，被他所在的碧水市第二高級中學校長程石劈頭蓋臉的一句問話給震暈了，驟然間惶惑起來，在程石灼灼目光逼視下，茫然地搖了搖頭。
“所謂的機關，就是機遇加上關係的縮寫；所謂的機關幹部，據說其中相當一部分人是因為機關算盡才成為幹部的。當然，這話可能冤枉了很多領導同誌，卻也說明了一個問題：機關人際關係複雜，爾虞我詐、勾心鬥角，像你這種就知道埋頭工作的人恐怕很難適應那兒的工作環境，小夥子，你還年輕，還嫩啊！”
程石歎息了一聲，用力拍了拍桑晚榆肩頭，繼續說道：“去吧，我也留不住你，再說了，人往高處走嘛，我已經安排老師接替你的工作，周一去局裏上班吧！”
桑晚榆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從校長辦公室中退出來，程石的話長久地縈繞在耳畔。
“行啊，才半天功夫成我們領導了，以後咱這幫哥們就仰仗你了，到時候，可別說不認識我們啊！”
顯然，同組的數學老師已經知道他調離學校的事兒了，前腳剛跨進門檻，大家便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地議論著，桑晚榆機械地應著，他的思緒還糾結在校長的言語中，總感覺校長好像有什麼話沒說完似的。
事實上，桑晚榆對機關工作的確是一無所知，因此，也壓根兒就不清楚程校長所說的“機遇加上關係”是什麼意思，直到他走進機關，真正進入角色之後，才對這句話有了切身體驗。
“想什麼呢，我們說話你到底有沒有聽啊？”
旁邊一個老師揮拳當胸給了他一下，桑晚榆疼的咧咧嘴，不敢再走神，急忙回答：“聽到了，都聽到了！”
眾人這才作罷，放他過去和接替他的老師交接工作！
“離領導近了，離學生遠了；離權力近了，離專業遠嘍，年輕人，祝你好運！”
那位接替他工作的老教師從桑晚榆手中接過教材、教案，似是自言自語卻又像是故意說給他聽的，搞的桑晚榆內心惆悵不已。
晚上，學校平日裏和他比較要好的老師執意給他送行，幾個人在小酒館裏觥斛交錯，推杯換盞，好不熱鬧。
桑晚榆是個實在人，人家敬，他就喝，並且一幹到底，然後直接趴到了桌子上，不過，他的意識尚且清楚，印象當中，自己是被同事扶進這家旅店的，後來呢，後來……
後來的事兒，他想不起來了，應該是睡著了吧？
可是，這個女人是什麼時候進來的，瞧她身上那件性感十足的吊帶睡裙，肯定不是什麼正經姑娘，不然，怎麼會半夜三更爬上我的床？
桑晚榆眼中流露出的不屑目光，令這個美麗女孩心中的怒火更盛了幾分：這個不要臉的男人，竟敢拿這種眼神看我，我要不給他點厲害嚐嚐，他就不知道馬王爺長了三隻眼。
想到這兒，她不顧一切地向桑晚榆撲了過去……
桑晚榆眼疾手快，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坐起來，伸手抓住了女孩兒手腕。
女孩兒的臉頃刻之間漲得通紅，因為，她看到桑晚榆渾身上下僅穿了一條褲頭。
一個可怕的念頭頓時浮現在腦海：這個男人半夜跑到自己房間，肯定是欲行不軌，那他，他……
瞅著近在咫尺、頂著大大熊貓眼，眼角還掛著兩坨眼屎的男人，想到自己一介美女，竟然稀裏糊塗地被一個來曆不明的男人給上了，尤其對方還是一個這麼惡心的男人，禁不住放聲大哭！
桑晚榆被突如其來的哭聲嚇壞了，急忙鬆開手。
唉，真夠倒黴的，背到家了，這事兒要是被王梓喬知道了，那還了得？